那是一个身着玄色道袍的男子,手中一柄玉拂尘看得出是件不错的宝器。
他见源年纪轻轻,便没拿他当一回事,端着架子说道:
“一派胡言!这风狸增寿之说乃是我师父亲口告诉我的,他老人家修行千年,不日即将飞升,难道还没有你一个黄口小儿有见识?”
胥其志听他这么说,也有些怀疑,蹙眉对源说:
“你说的话有何凭据?可不要危言耸听啊!”
源摊摊手,无奈地指了指拿玉拂尘的男子,说道:
“我没有凭据,他也一样没有。但是,胥先生你真的愿意冒这个险吗?”
说着,他又一本正经地指了指廖不道,说:
“不过,廖道长道术高深,有办法令此风狸起死回生,化解先生的罪孽。”
因之前源已将风狸口中入风即可复活的事情告诉他了,廖不道胸有成竹地捋着胡子,点了点头。
胥其志再次犹豫,在心中权衡究竟相信谁好。
增寿五百年的诱惑固然很大,不过若真如所说,是像行尸走肉一样存活的五百年,那还不如死。
况且,目前他只得一只风狸之脑,距离增寿所需还远远不够,此生能否有机会集齐还是未知。
这样算来,成本有点高,代价有些大,结果却不一定好,得不偿失。
于是,犹豫着问道:
“这位道长当真有办法化解?”
但拿玉拂尘的男子听他这么问了,立刻气愤地说道:
“胥先生,你当真相信这两个无名之辈的话,却不信我?若是这样,我看从此以后我和师父还是回南荒修行,不再叨扰您了。”
胥其志左右为难,既不愿冒险也不想失去身边两大助力。
廖不道默默打开天眼,看了看胥其志、玉拂尘男子和比言、风生之间的因果。
玉拂尘男子本体是一只白髯豺狗,自称白玉散人。
他口中的师父,即是比言所说的“高人”,自号焚天道人,本是南荒目空山中一只修成人形的千年火鬣蜥。
五百年前,白玉散人还是豺狗的时候,为比言和风生祖上所伤,立志报仇,因而拜入梵天道人门下。
这梵天道人仙法虽高,但为人唯利是图。
在他偶遇渔洲官府高层人士胥其志后,以保其平步青云为名一直待在胥其志身边,充当军师角色。
自然地,他的徒弟白玉散人也跟着鸡犬升天。
这次,白玉散人找到了当初伤他的讹兽和风狸的后代,趁他们渡劫之时偷袭,本想着既报了当年之仇,又可以讨好金主。
谁承想竟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要坏他的好事!
越想越气的白玉散人甩着他的拂尘便要离开。
胥其志赶紧叫住他:
“散人留步,胥某并非不信任你,只是……”
白玉散人也不是真的要走,没有师父的吩咐,他哪里敢轻易得罪金主?
只不过作势吓唬吓唬胥其志,等着他开口挽留罢了。
“胥先生,这风狸之脑你若不敢吃便不吃,我给别人就是。但也不必相信什么‘行尸走肉’的鬼话,有我和师父保着你,还怕不能羽化登仙吗?”
白玉散人苦口婆心地劝道。
廖不道嗤笑一声,说道:
“小小豺狗,大言不惭,自己还没飞升,就敢夸海口保别人羽化登仙了?真是笑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