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惊天动地的哭了大半个时辰,直哭的麦应收脸色都快要变成黑红了,喜蛋娘这才眼泪一抹,从地上爬起来,嘴里说着:“俺就喜蛋这么一个儿子,俺拿着当宝咧,俺平时连活儿都舍不得叫他做,就凭嫩这样给俺打?!俺喜蛋老实,俺喜蛋好欺负,可他还有爹娘咧,还有本家四院儿咧!再不济这不是还有村长么!俺得去找他们给俺评评理!”
麦应收赶紧上前拦下她:“喜蛋娘,你先别上火!咱们有事好商量,好商量麻......”
喜蛋娘理都不理麦应收,麦应收挡了左边她就往右边走,麦应收挡了右边她就往左边走。喜蛋娘一边跟麦应收兜着圈子,一边嘴里在不停的说着:“这是想要断俺郑家的香火咧,这缺德带冒烟的事儿也就麦青麦浪能做得出来!要是村长不理这事儿,本家四院肯定是要管的!俺郑家又不是没人了,好歹也还有十几口男丁呢,咋也不能叫人这么欺负了!!麦家的小子再能打还能打得过那么多人?俺还真不信了!”
麦应收紧紧的拦着她,陪着笑脸道:“喜蛋娘这是说的啥话,喜蛋那么好个孩子,咋能故意来欺负他麻!再说这事儿我麦家又不是不认,何必再去劳烦村长和郑家本家四院呢!”
要是这事给捅到村长或是本家四院那里去,可就闹大了。麦应收小心翼翼的瞧着喜蛋娘的神色,虽然明知她这是在故意拿架子,可也得好生的给人家陪着笑,好声的劝和着人家。
喜蛋娘手指着青天,大声的喊道:“要是本家四院和村长都管不了这事儿,那俺就闹到官府去!官府总是个能说理儿的地方吧!俺就要去问问官府老爷,这把人打成个半死,那得坐几年大牢!”
说着,喜蛋娘突然开始猛力的朝外冲,一副不把事情闹大就不罢休的模样。
麦应收无奈,只得应道:“喜蛋娘,万不敢去报官,你说啥就是啥,我麦应收都应下还不成!”
听了这话,上蹿下跳的喜蛋娘才终于安静下来。从麦应收进院到现在,喜蛋娘还是头一回正眼瞧他。
喜蛋娘一抹脸,道:“那你说吧,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麦应收心中通透,光看喜蛋娘的架式就知道这事儿处理不好人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便干脆咬咬牙,好声说道:“我那两个熊儿子闯下的祸,我都认!明儿个我就带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来给喜蛋道歉,喜蛋治伤的钱和买药的钱,我们都出。另外再拿十斤鸡蛋来给喜蛋补身子,和一吊钱来给喜蛋装牙。喜蛋娘,你看这样成不?”
一吊钱,足抵得上一个成年人大半年的口粮了,这算是一笔不小的钱了。特别是对于已经欠下不少外账的麦应收来说,更是天数。麦家没分家,他的手里根本没有钱,可家里又常有私事,特别两个儿子又爱闯祸。他光欠春旺的东西折成钱也得有个几吊了。麦应收也是狠下心才说了这么个数,再加上医药费,回头他得想法子去一个文一个文的凑。谁让麦青麦浪把人家喜蛋打成这副样子呢!谁家爹娘瞧了不心疼!
麦应收觉得亏欠人家喜蛋,所以特意说了个叫自己打颤的数儿,哪知喜蛋娘却是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哼,道:“就这?”
麦应收怔了怔,道:“还有啥我没想到的,你尽管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