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亲娘来了,在擦窗户棂儿的任氏立马扔了抹布进屋去了。
麦穗奇道:“这任家奶奶这几天怎么老来咱家?”
赵氏道:“兴许是家里有什么事儿吧......”
麦穗觉得不对劲,回头冲麦粒使个眼神儿,小麦粒立马心领神会,跑到西厢窗下听壁角去了。
才没一会儿,麦粒就跑回来了:“六姐,任家奶奶在四婶子屋里哭呢!”
“哭?”麦穗奇怪一声:“好生生的她哭什么!那都说什么了没?”
“啥也没说,只见听哭了。她一哭,四婶子也就跟着一块儿哭,两个人一块儿‘呜呜’的哭,满屋里光听见哭声了。我实在听不下去就回来了。”
“啊?”麦穗更加奇怪:“这是要作啥妖咧!”
任氏那肚子眼瞅着就快要临盆了,她亲娘却天天跑她跟前哭来,这是几个意思呢!
麦穗正寻思着这事,东里间的门帘儿猛的一掀,元氏从里头出来,气凶凶对麦穗几人问道:“是不是任家婆子来了?!”
麦粒赶紧道:“是咧是咧奶!进了四婶子屋里了!”
元氏的脸色便立马一沉,手里将门帘子一摔,风风火火的就朝屋门口走过去,然后站在主屋门口掐着腰气势十足的吼起来:
“擦窗的去哪了,这点子活儿也不成心干,我看是不想成心在这个家里呆了吧!也不知你娘家到底是什么老子什么娘,教出这样的闺女来!啃着麦家的头皮去养你娘家,你那好爹好娘都是吃人血的,自己个儿没胳膊没腿儿,不会动弹呐!
如今更是得寸进尺了,连婆家娘家也分不清楚,随随便便就乱跑乱闯,我老麦家是瞧着好欺负好拿捏的啊!我可把话先放在这,是我麦家的媳妇就老老实实的给我踏实过日子!要是想三想四有点子旁的主意那就趁早给我滚蛋!我麦家的大门,可不是随随便便哪个赖皮子都能进得的!”
元氏这么亮着嗓子的大骂一顿,明里骂的是任氏,其实骂的就是任氏的娘。
元氏骂完没一会儿,就见任氏的亲娘低着头捂着脸一路小跑着出了麦家院子。
任氏过了一小会才从屋里出来,红着两只眼,一脸的丧色。
元氏原本欢欢喜喜的,一见任氏那脸色,元氏就不高兴了:“你是麦家的媳妇,你住的是麦家的屋院。怎么你亲娘招呼不打一声就往这跑是几个意思?你们任家没屋了还是没房了?还是你爹你娘过不下去了?”
任氏丧着脸,一声不吭。
任氏的态度让元氏不由恼火起来:“你家里是死了人了,你这么个脸色?!我跟你说话呢,你是听不见还是怎么着!你那吃人血的娘跑咱家来干什么来了!”
任氏却像是没听见元氏的话一般,只低着头,一声不吭。
元氏气的火冒三丈,就要冲任氏发火。麦应多见势不妙赶紧上来把任氏拉过去,作势呼喝了她几句,把她拉回屋去了。
元氏这才气哼哼的回了屋。
忙活了整整一日,麦家才终于算是整理出了个样子。
第二日,元氏跟老麦头穿戴一新,把东间屋子又重新收拾了一遍,炕上摆的小桌儿擦的铮亮,桌儿上特意摆了一碟刚炒的瓜子和一碟花生,还洗了几个洋柿子摆了一碟儿,红通通的衬着,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