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高又尖的嗓门儿,没有旁人,就只有牛氏。
“大嫂,你就别嫌俺了,俺在家已经叫应绿和应绿爹嫌弃过一通了!”
牛氏高着嗓门儿:“你说说这事儿怎么就那么赶巧!谁知道咸鸡蛋还能臭了,你说这玩艺儿哪有臭了的!怎么就偏叫我撞上了咧,还偏是应花成亲的日子!”
元氏不客气道:“你要是能提前看一眼,也就不用在这嫌天嫌地了!”
“哎呀大嫂,当时吓的我汗都下来了,旁的倒都还好说,就怕连累大哥大嫂也跟着丢人!这不是家里散了席就赶紧跑过来瞧瞧了么!大嫂,我听应绿说,你家穗儿想了个菜,给麦党娜要找她说话,麦穗怪道:“我?姑母跟我能有什么话说?”
麦应收和赵氏也都有些奇怪。麦党娜自小就心气儿高,现在嫁了镇上更是眉框高的瞧不起他们这些人了。平日里就算回娘家门儿,也基本跟他们不搭腔儿,今儿怎么却突然要主动找他们说话了,而且还是在家里地位不高的麦穗?
麦穗下炕穿上鞋,就去了主屋。
东间儿屋里,麦党娜和元氏老麦头都坐在炕上,李红姑嫌弃炕上脏就站在脚地上,她已经穿戴整齐随时都准备要走了。李昌则领着两个儿子坐在炕沿儿上。炕桌上的油灯摇摇曳曳的燃着,照着众人不甚清楚的脸。
“姑母,你寻我?”麦穗对麦党娜的印像并不好,要不是元氏和老麦头在跟前,她实在不想搭理麦党娜。
“呀,穗儿来了呀!”麦党娜一脸慈祥和善的笑,伸手将麦穗拉到跟前去:“快瞧瞧咱穗儿,才十岁就出落的恁水灵了!这眉眼,这身条儿,可尽随了二哥二嫂的好处了!”
“姑母尽夸我了,乡下土大,又成天做些乡下粗活儿,能水灵到哪儿去?”
麦穗面上甜笑着,心里警钟大响。只看麦党娜这番作做的说词,也知道今晚没好事。
麦党娜拉起麦穗的手,亲呢的拍了拍:“可咱穗儿跟那些粗丫头到底是不一样!瞧这小手儿,恁是又白又细,比你红姑姐姐还要嫩咧!”
李红姑在旁上冷哼一声,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
麦党娜回头瞪了李红姑一眼,回过头来继续冲麦穗温柔慈祥的笑着:“咱穗子今儿个可真是出尽了风头了,一道金沙南瓜条,都快要叫村里那些媳妇婆子们夸断了舌头了!咱穗儿恁是本事大,这金沙南瓜条连姑母都吃着不错咧!我还跟你奶说,咱穗儿又聪明又能干,这以后不定要嫁个什么样的好人家咧,说不得要比你红姑姐姐嫁的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