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了这半天,早引起了好多村里人的注意了,任家门外已经站了好些人,都在悄悄的交头接耳议论着。
牛氏跟麦仲源是任家邻居,早就出来跟元氏身后站着了。
闹这么大的动静,要是任家没回应,麦家就这么灰溜溜回去,不但没骂着了任家,反而还要叫麦家丢人。
元氏是谁?任家这点子把戏,她又怎么可能放眼里?
元氏冷哼一声:“你就继续骂,就说要去学堂把任飞翔拖出来,痛快揍他一顿!”
“哦!”姜氏顿时明悟,转身又骂起来:“一窝子龟孙不出声儿不露面儿不见人是不是!行呐!那我就闹到镇上学堂!把你家那宝贝儿子任飞翔拖出来,我要当着他先生和同窗的面儿好好问问他,他先生是怎么教他的!就教他喝他姐姐的血,教他吃他姐姐的肉?就教他把他姐姐往死路上逼?”
姜氏越说越顺嘴,嗓门儿愈发高亮起来:“俺得去问问镇上的先生,就这样的人儿,也能当学生?就算以后真学出点什么来那也是踩着他姐姐们的血肉学出来的,这要是做个什么官儿,那不是祸害老百姓麻!”
“我看看人家先生还能不能叫你儿子上这个学!”
任家不是一般的重男轻女,他家已经到了可以拿所有女儿的命去换儿子一个好前程的程度了。
偏偏任家就只有一个儿子。
所以任飞翔是任家的命脉。
姜氏才骂没一会儿,任家的院门就开了。
麦家众人和围观的村民们都伸长了脖子看,只见胡氏满脸泪痕的出来,一边轻轻的‘嘤嘤’着,一边弱声说道:“你别骂了,俺出来就是了。”
胡氏一边哭,一边又道:“俺闺女差点送了命,你还上门来骂俺。亲家,你就别骂了......”
那模样那作派,活脱脱被人欺负了又不敢说话的委屈相,好像任氏差点送命是麦家虐待她了一样。
可到底是谁欺负了谁!
是谁天天日日的逼着任氏一个大肚婆又是省吃又是做活儿的!
元氏怒不可遏,大喝一声:“你还有什么脸哭!”
“你闺女大着肚子还让你叫地里给你家割谷,那是人干的事儿麻!她熬夜做绣品赚钱,大着肚子给人洗衣裳赚钱,那都是谁给逼的!要不是你天天跑门儿上哭,这事儿能变成这样!你闺女能差点送了命?你倒还有脸在这哭了,你有这哭的工夫你就不能去瞧瞧你闺女?她点差就送了命了,你家倒还闲的安稳!你自己说说你老任家干的这叫人事儿吗!”
“你老任家想喝闺女的血,想吃闺女的肉,你旁的亲家面皮儿薄不好意思说,可我麦家容不下这事!我告诉你任老婆子!你任家的手要是再伸到我麦家来,莫怪我麦家不给你留情面!今儿当着这么多邻里同村,我就把话搁这!从今往后你也不许再踏进我麦家的院子!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