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青娘！”麦应收低叫一声，赶紧上去接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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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腊月二十四赵氏晕倒，她便一直卧床卧到了腊月二十七，依然是浑身无力满面苍白。
郎中来瞧过了，只说是累的也说不出个旁的原因来，开了药方吃了也不见起效。
麦穗心里发急，便催着麦应收去元氏那边说说，村里的郎中不敢用了，得去镇上找坐馆的大夫给瞧瞧。
麦应收没说话，他其实早已经去找过元氏了，可元氏推三阻四的不肯让他带赵氏进镇。
元氏给的理由很充分，但麦应收心里清楚，其实元氏是怕镇里的医馆收钱高，去一趟要花不少钱。
元氏的手紧，麦应收一直都清楚。他只是没想到现在赵氏病了，元氏都不肯拿钱出来。
这是自己的亲娘，麦应收也不能说什么，他只能蹲在地上一声叹息跟着一声叹息。
“爹！”麦穗走过来，同麦应收蹲在一块儿：“要不，咱还是想法子借点钱吧！我娘这病可不敢拖着，都好几天没吃饭了。”
“大年下的，同谁去借？”赵氏病倒，麦应收也跟着慌了，一时也没了主意。
麦穗道：“我想着，要不行咱就去跟我姑母借点吧！她的饭馆一直生意不错，借点钱还是能借出来的。咱们眼下也顾不上旁的了，先借钱治好了我娘的病才是。”
麦应收立马点着头：“对！对对，跟你姑母借，你姑母肯定能有！”
麦应收当下便穿上鞋往镇上去了。
约摸两个时辰的工夫才从镇上回来，那一脸的灰败，一看就知道没借到。
其实他在麦党娜那儿才呆了不到一刻钟，两个时辰的时间全是他用在路上了。他从镇上往回走的时候真是步步沉重，每走一步那脚上都像是千斤重一般，他是一步一步的挪回来的。
麦应收这一趟，着实是被打击的不轻。
不只是借不到钱对他的打击，而是赵氏眼看着病入膏肓，他的亲娘和亲妹妹竟然都不管，她们都有钱，却都不肯拿出来。平日里对她们掏心掏肺，麦应收从不指望她们也能同样的回报他，但起码的亲情至少是应该有的。眼下他遇上的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可是......
“爹......”麦穗红着眼，站在院门口等他：“借到了？”
麦应收沉沉的摇摇头。
麦穗两眼忽闪两下，泪珠就滚下来：“娘......娘叫你进屋咧......”
麦应收脚步沉重的进了屋，只见赵氏躺在炕上面白如纸。
“他爹......”赵氏气若游丝道：“别操心我了，我估计也就这样了......”
“浑说！你还年轻着，不去医馆看病也没事，扛一扛也就过去了！”麦应收说着，自己个儿的眼也红了。
麦穗麦稞几个伏在炕角上，默默的流着眼泪。
赵氏吃力的伸出手来，拉住麦应收的手：“他爹......”
“你说！”
“他爹，我也跟了你大半辈子了，没功劳也有苦劳。等我走后，你想另娶一个我也不反对，我只求你好好待咱这几个孩子......还有赵家营子他舅那儿和砀山村他姨母那儿你也多少照应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