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个包子一个馒头仔仔细细揣在手里,跟着旁边的侍卫一道回了休息的地方。
那里几个年长资料老的已经脱了外衣,热热闹闹地开着赌局。
见了新进来的两个,也招呼他们过去。
方岳看了一眼,沉默着摇了摇头,掏出自己的晚饭开始啃,他吃得不算斯文,但比起身边那个狼吞虎咽的已经好上太多。
赌局那边的领头人老金吃了瘪,正要发作两句,旁边的人连忙拦住他
“你知道他是个木头桩子,和他计较什么。”
老金冷哼一声,抬手将桌上的骰子捡起来,一边摇一边瞪方岳。
新兵蛋子不知好歹,早晚叫你长长眼。
外头有人叫,又来了巡守以外的差事,老金不耐烦,这些贵人就是事儿多,没片刻叫人消停的。
随身丫头婆子不够使唤的,倒叫他们一干侍卫跟着受累,又不加工钱。
他一双眼睛在屋子里扫了,方岳吃完了晚饭正收拾自己的屋子。
老金伸出粗短的手指朝方岳一指,“你去。”
方岳二话不说,扭头便迈开了长腿出门,老金看得满意,好歹有些用处。
红蕊将刚才装了糕点的盒子递给方岳,抬头道谢间不禁愣了愣。
才想着来送盒子的侍卫不是上午那一个,还盒子回去的时候他便来了。
红蕊忙垂了头,将手收回来,一时匆忙用食盒子将方岳袖间划了一道,衣服翻出些丝线来。
“不碍事的。原本就是旧的。”
方岳看着眼前的姑娘手忙脚乱,连忙安慰她,这一安慰,红蕊越发觉得内疚。
她咬咬牙,“你且在这等一会儿,我拿针线来。”
红蕊的绣工好,缝补自然不在话下,挑了同色的丝线补出来的,不仔细看一点儿不漏。
方岳看着小姑娘葱白的手指灵活地上下翻飞,心思也同这丝线一样,被缠得死死的。
雪雁掀帘子出来拿东西,看了一眼笑着捂着嘴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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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在皇帝那里受了训诫,一时间都有些无精打采,三皇子跪了一下午,憋了一肚子的气,出帐子便摔了穗子,他那长随李安也不敢劝他。
皇帝留五皇子多说了几句,他一个人走在最后,出来时还是那个小太监在外候着,机敏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老五看了一眼他手上还没好全的冻疮,随口说了一句
“我那里倒还有半瓶子好药,先十弟生冻疮,就是拿这个擦好的。”
小太监笑容凝了一瞬,眼底闪过隐晦不明的光芒,恭恭敬敬道了谢。
小安子进去添茶的时候,皇帝坐在椅子上暗自神伤,他讲了这么一通话,他那几个儿子不知道听进去了几句。
看来看去,也就老五还是个伶俐仁厚的,但又过于温软了些。
先栽培着,等过几年再看,毕竟自己年岁还不大,后宫年年添子,他不信挑不出个好的来。
随意拿起杯子来喝了一口,茶香叫人轻松了不少,水温也不冷不热的刚刚好。
皇帝看了一眼规规矩矩退出去的小太监,对着身边的大太监道
“这是你徒弟?”
大太监笑着回:“是老奴手下调/教出来的。”
白日里的马场堆了柴火,晚上的宴会还在那里,弄一个篝火出来热闹一场,还有烟花一类的消遣。
天边渐渐蒙了黑色的面纱,第一颗星子爬上来,红蕊替林黛玉梳了发髻,林黛玉一双美目盯着桌上的糕点出着神。
其实并不难猜,她指尖点在代表了顾小侯爷的那方糕点又弯了弯手指轻叩回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