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要我帮助吗?”
林蓁蓁转身看向只能够透过纱布看她的张成材,挑眉,“我可不确定……到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威胁,是威胁吧。
那天林蓁蓁出手的样子,以及之前种种,被刀疤刘给吓到后,张父和张母生病的这几天越是回忆,就越是后怕,阴谋论是想了一个又一个。
林蓁蓁越是坦然和有恃无恐的样子,张父和张母脑补就停不下来,越害怕。
张父嘴唇抽搐了下,还想说些什么,最后犹豫了一下,提起另外一件事,“你说的养老金什么时候给我们?”
张父和张母来b市的时候,口袋里带的钱是不少,来到b市后,也找了零工,只是张成材在外面鬼混,现在又住院需要一大笔钱。
顾此,张父和张母才会联系林蓁蓁。
林蓁蓁嗤笑一声,“放心吧,我会按时每个月十五号打钱的。”
说完,林蓁蓁就拉开房门,离开了。
才走出病房,林蓁蓁的手机响了,她边往楼梯走,看了眼来电显示,边接听电话,“喂,老师,我现在马上就过去找您……”
张成材在病房里待着了小半个月,就因为刀疤刘原来的手下找上门来找麻烦,心有余悸的张家人是急急忙忙出院,换了个地方住。
只是等张父和张母找林蓁蓁的时候,却发现林蓁蓁已经从那家私立的医院辞职,好像去了哪个实验室做研究,他们也找不到人。
要不是每个月说好的养老金都有按时到账,他们都要怀疑林蓁蓁是欺骗自己的。
这养老钱,林蓁蓁给的可不少,也正是因为这份钱,张父和张母就心安理得地带着手脚不灵活的张成材在b市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十几年。
十几年后,张父和张母因为早年间留下的伤痛,走不了路,张父更是中风,生病只能在床瘫着的时候,本该在身边照顾的张成材却时常不回家。
而他们给张成材娶的媳妇更是表露出了嫌弃,每次他们找这个儿媳帮忙的时候,是一次比一次不耐烦,从一开始还算细心照顾,到后面的敷衍和随意,他们都看在眼里。
让张父和张母唯一比较欣慰的是,张成材和这个媳妇给他们生了一个孙子,叫涛涛。
都说养儿防老,现在有了孙子,张父和张母也知道张成材是废了,女儿那儿又不敢招惹,就一门心思地培养起小孙子涛涛。
只是生病以后,张父和张母的行动不便,而小孙子涛涛又在上小学,以前会接孙子上下学的张父和张母只能够在家里等着孙子回来,才有时间说说话。
刚开始还好,但是随着张父每天需要吃的药和定时擦身体和喂饭,张成材娶的媳妇偷懒,张母自身难保,根本没有办法帮助张父去做清理。
因此,张父和张母的卧室味道就越来越臭,张成材他们也就不愿意踏入这个房间,连带着涛涛也不怎么进来找张父和张母。
张父和张母就只有每天探着脑袋,等送饭的时候,才能够看一眼自己的宝贝孙子。
“涛涛啊,”在床上躺久了,张父脸上的肉有些凹陷,肤色蜡黄,但是看到自己的小孙子,别提有多开心了,招手让张涛过来,从枕头下摸出钱放到张涛的手里,“最近学习累不累,爷爷给钱你,多吃提点,你看你都瘦了。”
张涛涛看到钱,马上拿到手里数了数,数完往后退了一步,黑胖的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用手捏着鼻子,“爷爷,你好臭啊。”
张父躺在床上,又不能洗漱,加上吃药,嘴巴里是带着一股味道。
张父的脸一僵,“涛涛,爷爷只是生……”
“涛涛,你怎么进来了?”
张成材的媳妇端着两碗干饭进来,看到张涛在里面,急忙让张涛出去,“妈妈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别到这个屋子里来,这里不干净,就是不听,快出去。”
张涛拿到了钱,当然乖乖听话,离开房间,直奔楼下小卖部。
而张成材的媳妇则是把碗一放,插着腰,数落张父和张母不负责任,让孩子进房间,会把病气传给孩子。
外面传来响动,是喝了酒整个人都醉醺醺的张成材回到家,他看都没看张父和张母的屋子,往自己的屋子去,衣服也不换,带着一身烟酒味,挺着一个大肚子,鼾声四起。
这就是张家人一天的日常,张父和张母努力咽下拉嗓子的干饭,他们早就知道儿子不会管他们,他们只能看儿媳妇的脸色,连想喝水的话都不敢多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们当初也想不到自己晚年会是现在这样。
就这样,张父和张母熬了好几年,熬到张涛快要上初中时,原本还能靠着拐杖下床的张母也没有了自理的生活能力,两个人瘦得不成样子。
而就在这时,有关于研制出治疗一种目前难以根治病症的药丸,而代表那个研究所发言的人,正是林蓁蓁。
穿着一身小西装的林蓁蓁面对着广大媒体朋友,介绍着药丸的作用和疗效。
张家人自然是看到了,想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张父和张母的待遇都变好了,只是他们忘记了,之前就找不见的人林蓁蓁,现在弄出了这种东西,他们更是不可能直接见到人。
后来,林蓁蓁派了个助理过来见张家人,态度还算不错,让张成材好好照顾张父和张母,还暗示了林蓁蓁在研究的时候,伤了身子,让张成材好好培养张涛。
可能是林蓁蓁表现出来的成就,尤其是林蓁蓁表现出来的一心工作,在一次采访中表示要把一生奉献于事业时,让张家人信了助理的话,上蹿下跳,反复仰卧起坐多年。
张成材的算盘打得很好,要知道,一个人如果死了,没有亲生孩子,那么她的遗产就会归父母以及其他直系血亲。
而张成材他们一家三口对张父和张母的态度也发生了巨大的翻转,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张父和张母活着,林蓁蓁给的钱就不会少和断。
也正是如此,张家人花起钱来是一点都不手软。
仰卧起坐到张父和张母都活得好好的,林蓁蓁死亡的消息却先传了出来。
那天,张父和张母以及张成材一家吃早饭,从电视上的早间新闻里,看到了林蓁蓁因为工作过劳,英年早逝的消息。
还没等张家人高兴,紧接着主持人就一脸悲痛地宣布了林蓁蓁在生前,就立下了遗嘱,表示自己死后,就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捐出去。
要知道这些年来,林蓁蓁她研究出来的那些东西,即使关是靠专利费,赚得就不少,还有各种参与的项目和国家奖励,这遗嘱公布的时候,可谓是让引起了不少的热议,直接上了热搜。
张家人看着遗嘱,捂住了自己的心脏,想到他们这些年借的钱,还有离他们而去的钱,脑子里一片空白。
“爸!”
“妈!”
张父和张母捂着胸口,喘不过气来,紧急送去了医院。
张成材却连钱都拿不出来,张父和张母本来身子骨就不好,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就承受不住医药费,回到家里等死。
与此同时,张家人欠钱的债主也找上了门。
……
林蓁蓁脱离了身体后,在这个小世界留存了一会儿,看着张家人沦落到住桥洞,刘栋梁出狱后没办法找工作,干些不含技术含量的劳力工作,碌碌终生。
确定原主的几个仇人过得不好,林蓁蓁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后世说起林蓁蓁时,都会忍不住感慨一句,惋惜这样一个医药人才英年早逝,实在是太可惜了。
……
宸王府
王府的女主人生了病,所在的主院内室里,正弥漫着一股药味,人在里面待久了,就会觉得胸闷气短。
生病的女主人披散着一头青丝,头上覆着降热的帕子,原来妍丽的面容因为生病,憔悴苍白,病恹恹地躺在那里,就像是一朵即将枯萎凋零的鲜花。
屋子里的气氛也十分的压抑。
王爷在外面行军打仗,生死不明,眼看着是没有生还的可能了,而他们的主子多年无子,又没有个孩子傍身,反倒是王爷在前往边境打战前,一个丫鬟趁机爬上王爷的床榻,还幸运地怀上了孩子,诞下庶长子。
要是王爷真的战死沙场,这偌大的宸王府就只有王妃一个人支撑。
关是这么想想,在旁边伺候的几个丫鬟看着王妃就是一阵心疼,他们王妃和王爷曾经是多么恩爱的一对璧人啊,现在却……
这么想着,几个丫鬟在心里祷告着,祈求着上天,希望菩萨能够听到他们王妃的恳求,尽快找到王爷。
就在这时女主人的贴身嬷嬷匆匆从外面进来。
因为慌神,蔡嬷嬷还在门口被门栏绊了一脚,踉跄了一下,得亏旁边的丫鬟手疾眼快,搀扶了一把,才免除了蔡嬷嬷摔个狗吃屎的下场。
蔡嬷嬷哭喊着来到床边,“王妃,大事儿不好了,去边境的李将军带回了,带回了……王爷……王爷他的尸体。”
端着水盆的丫鬟更是直接手一软,水盆落地,发出了“砰”的一声。
躺在床上的王妃微微皱起眉头,睫毛轻颤,睁开眼睛,眼底带着几分睡醒的迷茫尚未褪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主子,您做好心理准备,御医让您别太激动,”蔡嬷嬷红着眼,小心翼翼地看着女主子,“王爷,王爷他……为国捐躯了。”
王妃眨了眨眼睛,可能是太过于突然,一下子没什么反应。
许是想到了主子以后的孤寡苦日子,而旁边的丫鬟也红了眼眶,心疼地看向病榻上的主子,“王妃,节哀。”
蔡嬷嬷是王妃的奶嬷嬷,从小看着王妃长大,知道王妃和王爷之间的感情,现在王爷走了,王妃肯定是最难过的……
躺在病床上的王妃用手肘支撑起身子,单手摘掉额头上敷着的帕子,眼睛都亮了起来,看向蔡嬷嬷,“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蔡嬷嬷的等人:“???”
是她们的错觉吗?
怎么王妃看起来,有一点点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