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眼,凌秀已瞥见了御花园的郁郁葱葱,鼻尖似乎都有阵阵花香迎来。
“就是这里了,顺着路一直走。”凌秀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她把扇子忘长椅上了,太阳有些晃眼。
没走一会儿,轮椅不动了。
“怎么不走了?”睁眼,入眼的是翠绿的湖水,她一怔。
小九从她身后走出,来到湖边。
“你怎么在这停下了。”凌秀的语气说不上好,但不是对他,只是有些复杂。
“我听说,我有个未见过面的五叔。他就是在这里被淹死了。”
“是被冻死的。”凌秀强调。
“你知道?”小九回头望她。“是你做的?”
他的话很直白,犀利得像一把刀。
“不是我。”
凌秀说不是,小九便信了。没人知道这孩子凭一句话就相信是出于什么判断。
“父王说,五叔嘴角有血,验尸后,判断是牙齿上的,应该是凶手的血。”
这个细节,凌秀是知道的,但并不能说明什么。
只听,小九又说:“或许,那人身上会有五叔的齿印。他上颌的犬齿与常人有异,应该很好辨认。”
“若是这样,凶手早就找到了。可能,那就是他自己的血。”
“不会。”小九摇头,一双凤眼里,透着近乎于执拗般地认真:“父王说,五叔的另一个颗犬齿掉了,那颗是新换的。”
凌秀:“?!!”
——这点,她倒是不知道。
这么说来……
她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摩挲着,似是在想什么。
“你好像知道凶手是谁。”小九凑过来,仔细观察她的神色。
“你父王应该也知道。”不出意外,只有那对兄弟了。哦,也有可能是他们老娘。但那个女人脑子还比不上她,应该不是。
“我也猜到了,只是没有证据。也没有机会检查。”小九垂头,看上去有些黯然,还有懊恼。像是马上就到手的糖果被人偷走,藏着不给他一样,这个感觉太坏了。
“会有的,我保证。”她伸手揉揉小九的头,承诺一般地道。对小九,也对她自己。
看来,今晚挑灯给狄飞惊写信时,要再加上几句话了。
可惜,凌秀的身子没给她这个机会。
“你怎么了?”小九见她身子突然一僵,神色有些不对。
凌秀面色发白,很快就浑身颤抖起来,哆嗦着裹紧大氅,道:“送……送我…算了,喊宫人过来。”
体内流窜的寒意冷得她脑子发木,却不忘这孩子的路痴属性。单靠他,原路返回的几率太小了。
等凌秀被送回宫内,她的四肢都开始微微抽搐,牙齿打颤,不仅是冷,还阵阵剧痛。像是无数根冰针刺进体内,细细密密地疼。不仅身体,脑子里也是一抽一抽,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最终,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又是三日。
“唔……”
“醒了?”
睁开眼,她没想到第一个人见得是逍遥子。
“你怎么……”她喉咙干涩无比,根本说不得话。
逍遥子知晓她要说什么,扬眉道:“幸好是我来了。再晚三日,寒毒曼延全身,别说我,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这次,你可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凌秀闭眼,不想理他。
“只是,为了救你。我可是把我守了多年的宝贝都用上了。”逍遥子说着,面上露出十分明显的惋惜之色,生怕她看不出来似的。
闻言,凌秀睁眼,扭头看他。
他白玉一般的手掌中,躺着一瓣鲜红的奇特花瓣。花瓣是新鲜的,仿佛刚被采摘下来一样。那颜色,似血,似火,脉络中还闪着金红的色泽,宛如流动的岩浆。
“这是?”
“生在内有地火的雪峰(活火山)之中的血火莲。我一直以为此物乃是杜撰,却不想真的遇见了。”
“血火莲乃天下难寻的奇珍,需在雪峰中百年以上的地火温养,才可满足条件。绽放只有须臾,迟上半瞬,入手的只有一抹如同燃烧过后的灰烬。”
“这就是你守的花?”凌秀想起这人临走是说得话。
逍遥子笑笑:“我只知此物与我有缘,便守了它一甲子。哪知,它却用在了你的身上。”
“不过,你这也算因祸得福。”
“这花,生长多少载,人服用之后便会增长等同的内力。”
“我守了它一甲子,你至少会有一甲子的内力。”
“……这外挂也太霸道了。”凌秀不禁被这血火莲的功效震到。这画风更像是修真界的东西啊。
“嗯?”逍遥子没听懂她的话。
“等等!”凌秀猛得抬眼看他,“你方才说,你守了它一甲子???”
逍遥子不明就里:“怎了?”
“……”凌秀盯着面前这位仙气飘飘,清逸出尘的男人半晌,灵魂发问:“那你今年贵庚?”
他嘴角漾起好看的弧度低低一笑:“这个嘛……”
玉白的手指在凌秀唇边竖起,似是要堵回她刚刚的话。
“是秘密哦。”
秀儿:“……”
——麻麻!这里有只老妖精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