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灵风的神色微微一怔，他没想到方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片刻之后，他就藏起了神色里的异样，用稍微严肃的清冷语气说：“有正门不走却从窗户进来，你是要偷窃？”
“巫掌门不肯教我的话，那我只能偷师，”方澈也不汗颜，从窗户上轻逸落下就大摇大摆地进来了，一直走到了巫灵风的面前，“如果肯教的话，那我就不是偷了。”
巫灵风看着他的厚脸皮，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团子，这时巫少白因为睡着了没控制住灵力，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又冒出来了，头发也变得雪白，因为在做梦的关系，小手自然地蜷握着，密长的眼睫也微微颤动，甚至还呷了呷小嘴。
“到外边去。”巫灵风一拂袖在床的周围设下了一个隔绝声音的屏障，就从方澈的身旁走了过去。
方澈本来还想去捏一下巫少白的耳朵和脸蛋逗弄一下，看到巫灵风出去了，只好跟了上去，问：“你的琴呢？”
两人就这样来到了外边的露台上。
清云殿里没有其他人，宽阔的露台上也只有他们两个，在露台的护栏之外，是灵墟门的清静夜色，是一轮皎月和漫天繁星。
巫灵风不过手一挥，一个琴台就出现在面前，他缓缓地坐下，衣摆整齐地铺展开，而后手在琴台上掠手一展，就见一把玉琴在灵力之下显现出来，琴身上的纹理精巧大气，弦上泛着微光，这是巫灵风一直使用的仙器——九霄琴。
虽然九霄琴看起来只是一把琴，但同时也是一个强大的法器，即便不去触碰，方澈也能察觉到这琴上带着的精粹灵力，琴上的灵力丝毫不比方澈收集而来的那些仙剑弱。
然而这时巫灵风并不需要用它迎敌，他只是将修长的手指覆上琴弦，片刻之后，悠扬的琴声就从指尖之下倾泻而出……
方澈不是第一次听巫灵风弹琴，但是对巫灵风这个神音门的掌门来说，像这样纯粹地弹琴并不是常有的事，流淌入耳的没有丝毫攻击或者压制的意味，有的只是动听的琴声罢了。
听到一半，方澈干脆坐在了护栏上，一边听着悠扬的琴声，一边悠闲地垂眸看着面前的琴和弹琴的人。
当一曲终了，方澈刚想要开口夸赞几句，巫灵风却直接从九霄琴的面前起来了，对方澈说：“我弹完了，到你了。”
“我？”方澈愣住了，过于诧异以至于差点从护栏上掉下去。
“方澈，以你的聪明才智，要学会刚刚的曲子是轻而易举的事。”巫灵风一步过来伸手将他拉住，将他拉回到露台里之后，又缓缓地放开了他的手。
“有没有乐谱？”方澈在露台上站稳了，看看琴台上的九霄琴，又望向巫灵风。
方澈过目不忘，要完全演绎一次刚才的曲子不是难事，但学习乐律不能全靠模仿，至少也得打下基础才行。
巫灵风的性格清冷疏离，不过向来行事利落，他听见方澈这样问，一扬手就幻化出一支卷轴，然后直接用灵力写下乐谱，随着他的指尖在卷轴上的动作，只见原本空白的卷轴上行云流水般添上了文字和标记……
当乐谱写完，巫灵风又将卷轴递给方澈，说：“这就是刚才那首曲子的乐谱。”
“这么长？”方澈接过卷轴，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标记。
“不比你看过的那些秘籍长。”巫灵风说。
方澈历练多年，确实看过很多复杂的秘籍，自知在巫灵风的面前装不了小白，只好叹了一口气说：“我看就是了。”
他原本只想悠悠闲闲地偷一下师，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坑，忽然就变成了认认真真的学习。
方澈花了一些时间看完了乐谱，就坐在了琴台前。
乐谱中不但记录了音调，连指法和弦序都详细地标明了，虽然古代和和现代的音域和音调有着不少差异，但对方澈来说也不难理解，他在脑海里梳理了一下，就将手指放在了琴弦上，然后，琴声就响起了……
方澈明明是第一次弹琴，却弹得极好，虽然因为刚才巫灵风示范过所以有模仿的意味，却不能否认方澈确实是个天才。
等方澈完美地弹完一曲，指尖刚从弦上离开，身旁一阵轻风拂过，巫灵风已经来到琴台前，竟也落座在方澈的旁边，未等方澈说完，巫灵风已经拨动了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