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昌虽然是老大,可在梁家并没有弟弟梁永宁受宠。对这个弟弟,梁永昌既羡慕又嫉妒,弟弟有本事,做哥哥也跟着光荣,可也正是因为有本事,大家张口闭口梁永宁,让他心里很不痛快。尤其是他爹娘,总是说没有弟弟就没有梁家的今天。
是,梁永昌承认自己比不上弟弟,可他也有努力啊,爹娘怎么就看不见呢?
如今好了,为了这个弟弟不但把人搭进去了,还连累了梁家的名声。他弟弟还无所谓,天高皇帝远的,谁知道底细。他呢?他可是有儿有女的,爹娘做了这事,让他的儿女以后怎么做人?
所以,尽管心里埋怨爹娘和弟弟,梁永昌却是比谁都希望早点把他娘捞出来。
梁父看看两个儿子,重点是看着梁永宁,等待着他的主意。
梁永宁默默地摸了一包烟出来,抽了一根说道:“我这些年除了给家里的,手里还留了点钱,就是怕万一有个啥急用。钱不多,只有七百二十六块三,您看看咱家还有多少,先凑凑。不行,我在打电话跟朋友借吧。”
梁永宁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跟朋友开口。可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梁母藏钱的地方,梁父其实是知道的,他转头回了屋,不一会儿就拿着两三个盒子出来。
看到梁父手里的盒子,梁永昌眼睛都直了。他娘一直说家里没钱,想让他上交工资,亏他顶住了压力没给。看看,这叫没钱?
父子三人一起数了数,钱确实不多,三百零五块二毛五分钱。
加上梁永宁手里的钱,还有将近五百的缺口。这么多钱,梁永宁有些发愁。
梁父看着屋里的大儿子,忽然说道:“老大,咱家啥情况你也知道,当年你结婚聘礼钱还是用的永宁的工资。如今家里困难,你拿三百出来,剩下的再让永宁跟朋友借点。你也别说没钱,爹还没老糊涂,你手里有没有爹心里门清。再说了,家里出个坐过牢的人,对你家俩娃也不好。”
梁永宁听见他爹张口就是三百,有些惊讶,在他的心里,农村人地里刨食儿,一年辛苦能赚多少?他不信大哥能拿出这些钱来,可看他爹笃定的样子,他又带着一丝期待,如果是真的呢?大哥在村里做个什么护田员,他是知道的,但是具体多少钱他就不清楚了,没有谁会把这个往外说。
梁永昌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爹和他弟,不等他张嘴说什么,梁大嫂先不乐意了。只见她伸手扯了扯梁永昌,耷拉着眼皮阴阳怪气的说道:“瞧您老这话说的,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且不说当年聘礼是婆婆拿的钱,就您这张口就是三百,谁家出得起。难怪村里都说您偏心小儿子呢,这为了小儿子,难不成就要逼死我们一家四口?是,永昌当护田员能赚点小钱,可这一家人吃喝不花钱么?您孙子孙女吃的麦乳精、大白兔都是大风刮来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梁大嫂跟梁永昌一样,都属于只进不出的人物,想让他们出钱,一个字,难。
被儿媳妇挤兑,梁父的脸色很难看,他看看大儿子,见他也是这个意思,脸色阴沉下来。他寒声说道:“行,既然这样,我跟你娘也不连累你们,今儿咱就分家。这盖房子的钱也是永宁寄来的工资,你们没出一分一毫,一会儿你们就搬出去住吧。我跟你娘将来如何也不用你们来管。”
说什么钱都用来吃喝了,这话谁信?梁家可没分家,一家人在一起,菜是后院自己种的,粮食是大队分的,他们又能花几个钱。不过是为自己不出钱找个借口罢了。
梁父这话说出口,梁永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如今梁家正是多事之秋,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搬出去,别人怎样想?他爹也真是的,为了弟弟,这是不顾他的死活了?
想到这里,梁永昌咬牙说道:“爹,您说这话也太让我们寒心了,不就是出钱么?行,我们出,不过三百太多了,我们最多能拿出来一百。”
梁父只冷冷一笑,也不说话。
梁永昌黑着脸再道:“一百二,不能再多了。”
梁父:……
梁永昌:……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梁永昌拿出两百六十块。如此梁永宁只需要再借三百块就够了。
凑够了钱,梁家人松了口气。
可惜,他们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傍晚,何老二找了过来。
不得不说杨抚琴也算是摸准了何老二的脾气,何老二自然不肯出这个钱。于是就想到了梁家。他可是知道,城里跟农村不一样,人家是‘认本不认席面’的。何君君已经跟梁永宁领了证,这个钱自然就要让梁家来出。
这不,晚上趁着人少他就跑来了梁家。
梁父还在为今天的事情生气呢,又怎么会替何君君出钱。在他看来,要不是何君君扒着他儿子,哪来这么多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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