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更远的距离上,这玩意可比飞斧、弓箭强太多了。
不多时,马哨和厚肩骑马回到了营地。
入眼一片狼藉,各种物件以及毁坏的痕迹散落在营地四周,几十具被割了头皮的惨烈尸体躺在地上。
族人们无不悲痛万分,许多人都伏在尸体身旁哭泣着,同时用黑色颜料在脸上绘画着一种图案——这象征着亲人的离去。
一个巨大的损失。
毕竟眠熊氏族总共才一百二三十人,经此一役,族中妇孺折损大半,几乎可以形容为“准灭族”状态了。
马哨情不自禁地握起了拳头,呼吸也有些急促。
事实上,这副身体旧主的人格并没有消失,而是与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格融合了。
当然,与一个来自信息爆炸时代且受过系统教育的青年相比,九岁印第安儿童的精神世界实在是太过单薄,因此两者融合之后,旧有的人格被极大地稀释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如今的马哨对氏族没有一丝感情。
至少在这一刻,看着地上横陈的几十具亲友尸体,听着弥漫在空气中的痛哭声,他的情绪很受震动。
“北美奴隶主匪帮,必须被毁灭!”两个人格找到了一个契合点,马哨感觉自己的精神世界瞬间平顺了许多,仿佛某个融合过程至此终于完成。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马哨反应过来,他刚刚说的是中文,还是四川话。
厚肩不以为意,沉默片刻后说:“酋长和萨满正在商量出路。”
“出路?”
“我们可能会投奔其他兄弟氏族,只有这样才能繁衍下去。”厚肩叹息道,“我们几乎没有女人和孩子了。”
如果真这样做,眠熊氏族这个名字就会消失,族人们会成为其他氏族的一部分,虽然比生物学灭亡要好一些,但无疑也是个令人悲伤的选择。
马哨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印第安人想要崛起,自然不能拘泥于一个小小的眠熊氏族,甚至不能拘泥于阿帕奇族,肯定要进行一系列的大融合。
只有团结美洲所有的原住民,才有可能瓦解西方殖民者的统治。
没办法,原住民的底子太薄弱了。与印第安人相比,晚清简直称得上王者开局:文化高度统一的几亿人口,虽然腐败僵化但起码功能完善的各级政府,几千年打下的农业基础,虽然落后但至少能吃到西方尾气的科学技术……
这种千锤百炼的巨型古文明,只要有人能重新组织起一个强力高效的中央政府,哪怕技术落后,也无须畏惧地球上的任何侵略者,甚至可以反杀。
印第安人则是一个零碎的石器朋克社会,生产力落后,社会组织落后,科学技术约等于没有,人口锐减,内部矛盾一大堆,部族无数,且互不认同。
哪怕能团结所有印第安人,想要崛起于美洲,恐怕也只有一丢丢希望。
马哨遐想之际,一个长发披肩、身穿灰色长袍的中年人走过来,他身佩流苏、珠串,头戴五根羽毛,威望很高。
事实上他就是眠熊氏族的萨满祭司,石鸦。
“跟我去见酋长。”石鸦面无表情,对马哨招了招手,然后就转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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