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阿帕奇士兵确实和这几个被俘虏的白人炮兵探讨起了数学和物理。
当然,他们派出的是在这方面最出色的一个人——他们也没那么大的底气,认为随便一个人的数学物理水平就能击败白人的炮兵。
“抬头纹,看你的了。”阿帕奇士兵们拍了拍一个青年的肩膀,“你可是拿过数理进修班前五名的男人,别辜负了大酋长的教导。”
“不是前五名,是第五名。”抬头纹纠正道。他皱着眉头,让额上满是皱纹。
他看向面前的几个白人炮兵:“我们来打个赌吧。”
“打什么赌?”白人炮兵互相看了看,随即问道。
抬头纹:“你们也派一个代表出来,然后我和他互相出题目,谁答不上来便要认输,并且支付一美元。”
“十美元!”身后的阿帕奇士兵起哄道,“一美元太小气了,你要是手头没钱,我给你!”
“没错,十美元!”
抬头纹被同伴们起哄,白人炮兵们看他们颇为自信的样子,顿时也有些不服气,推出了一个青年:“高斯,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抬头纹被这个名字吓了一跳:“你……你是高斯?”
高斯似乎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决定迎战:“看来你对数学确实并非一无所知,不过我不是伟大的约翰·卡尔·弗里德里希·高斯,而是汉斯·高斯,一个荣幸的巧合而已。”
高斯尚在人世,并且已经完成他的绝大多数贡献,是此时学术界的活神仙,凡是对数学稍有了解的人,都必然听说过他的威名。
抬头纹面露尴尬,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丢人。用脚趾头都应该想到,高斯怎么可能出现在萨特堡的俘虏当中?
他的反应确实丢人。
眼前的这位炮兵高斯无疑已经暗暗地鄙夷过了他,于是随口说道:“那好,我来出个题目,请你证明一下勾股定理。”
高斯觉得,证明勾股定理应该就是这个印第安人不可逾越的极限了。
其他炮兵也这么认为。
如果不是俘虏的身份,他们可能已经不加遮掩地提前嘲笑起来了。
即便如此,他们的脸上依然隐隐有一丝期待出丑的神色,仿佛很快就能看到抬头纹答不上来时的窘迫了。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抬头纹拿来纸笔,一声不吭地完成了勾股定理的证明,一幅示意图,短短几行字。
而且用的是一种新方法,借助直角梯形的面积完成了简单高效的证明。
高斯看着纸上简短的证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这……这种证法是谁教给你的?”
“当然是我们的大酋长,就是刚刚离开的那位。”抬头纹说,“我只是大酋长的一个普通学生。”
抬头纹用的证法其实就是后世的“总统证法”,由美国总统詹姆斯·加菲尔德在1876年提出。
对十九世纪的人来说,证明勾股定理没什么了不起,但这个证法新颖简洁,也为加菲尔德博得了一些美名。
美国总统尚能借此博得美名,一个印第安人提出这个证法,显然就有点奇迹了。
看着眼前的证明,高斯陷入了沉默。
他意识到这些印第安人是真的与众不同,比他想象得还要与众不同得多。
“好吧……现在轮到你出题了。”高斯有点不甘心地说了句,他预感自己可能情况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