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是胆髓流野人间都不曾出现的悲亡灵国。
他们沉睡、他们死去、仿佛一切都很自然,但却给人一种说不上的悲悸。
修士只配战死?修士只是工具?
或许这是所有修士们的宿命,或许就连群星都是这么认为。
可谁又给过修士们其它选择呢?那怕一丝
无己于人、见仁见智。
这个问题或许没有答案,它也不会有答案。
生在这个至暗群星本就是一种暗。
此刻。
天空突然开始降下暴雨,它仿佛想要洗刷那根本不会消失如烙印的尸海血渍。
只可惜一切都是徒劳无益。
暴雨带走烟雾,暴雨让鲜血沸腾。
外面的叛变月狼、死亡守卫、帝皇之子、吞世者们疯涌般冲了进来。
混沌渴望杀戮,混沌渴望滋润。
叛变军团以势不可挡的浪潮残杀所有一切生物,不论是已死去还是无谓抵抗,那些尸首都被用来当成亵渎战利的祭品。
噩梦降临。
魔鬼人间。
终此,这合唱城不再存在任何一名忠诚派系的战士。
而塔瑞克·托迦顿这名月狼连长本应该死去,但他在生命最后一刻却被拉回。
“我不想杀你,托迦顿,带着你那无尽愤怒永恒逝去吧,我不再是你的兄弟,你也不再是一名曾经的议王,我们永别吧”有些决绝却又格外动容的声音。仿佛是在懊悔,仿佛是在欷歔。
这名叛变也可以说是影月苍狼议王之一的核心子嗣月狼连长没有把利刃贯穿进眼前这名曾经兄弟的心脏,而是仅仅击晕那已经被愤怒充斥大脑面红血蛛的塔瑞克·托迦顿。
其实叛变议王月狼连长不欠托迦顿什么,他只是在送别他曾经的兄弟。
只不过他的方式有些特别。
没人知道这名叛变议王月狼连长为何放过塔瑞克·托迦顿,也没人知道有着未来战帅之称的艾泽凯尔·阿巴顿那想法。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因为它永远不会被发现。
银光一闪而过。
艾泽凯尔·阿巴顿看着那道熟悉身影,两人没有交流。
就这样。
这名叛变议王月狼连长目送那道身影搀扶着昏迷的塔瑞克·托迦顿迅速离去。
不过原先这处废墟拐角的动静被数名正在狩猎的叛变死亡守卫侦查发现。
“洛肯,汝等两人好好活着吧,伪帝注定灭亡,这是吾最后一次为汝等斩路下次你我无义。”
“至已死去的月狼!”艾泽凯尔·阿巴顿眼神无比凌厉坚定。
他露出微笑。
不过这个微笑将会成为那几名前来这里的叛变死亡守卫们其永恒梦魇。
……
大清洗的计划最终定局。
属于战帅阵营的第一场胜利。
混沌在雀跃、混沌在燃烧。
轨道上空战舰群离去的时候对准这个死亡行星世界再次新一轮降维毁灭。
不论地表还存不存在所谓残喘的忠诚派系战士,他们已然失去价值。
在这至暗黄昏开始的第一天。
数十万名忠诚奋勇的修士们付之一炬!
英魂。
已死!
帝国元年五月尾声。
一艘外表较为特殊却又堪比帝国荣耀级别的战舰驶向这个死亡行星世界。
当它降临。
数十名披甲的阿斯塔特修士从战舰甲板跳舱抵达行星地表。
那肩甲标识印记有些罕见,就像是重新刻印的新图标识,但那铠甲以暗紫色为主的涂装标志着他们是一支帝皇之子。
数个小时之后。
这支特殊的帝皇之子找到一名被深埋在废墟之中的战士。
当这名战士被挖出,并且被打上各种不明液体药剂针管。
战士猛然苏醒,只不过他的伤势还是无法动弹。
“我这是不可能!!荣耀的践踏者?汝等不配为帝皇之子!死!”咆哮咳血声。
这名战士想要赫然起身,只可惜他根本没有任何一丝力量支撑这副千疮百孔的身躯。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特殊帝皇之子们那嘲笑的死寂却无能为力。
然而。
这名战士并不知道,他认为的那所谓嘲笑并不是嘲笑,而是某种共鸣。
“索尔·塔维兹,汝的意识还未反应过来吗,难道一场失败就让你变得迟钝”
“嗯?”战士眼神下意识闪过不可思议,随即又原地放声大笑起来。
是的。
那不是大笑,那是哭泣的释怀。
而站在战士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认为那早已死去的帝皇之子――弗莱恩。
这名曾经帝皇之子第三大连也可以称为战团长的弗莱恩也露出一丝笑容。
“走吧,我们需要继续拯救更多的兄弟,然后与吾等一同离开这里。”
“离开?是前去泰拉吗?”
“不,去极限星域,我们自己的力量并不足以对抗祂们,我们需要坚定强大的盟友!”说着。
弗莱恩握紧那手甲拳头。
“那里有着吾最为信任的兄弟,他会支持吾等,他是黑暗之中最耀眼的帝冠王者”
听到这句话。
索尔·塔维兹那眼神之下闪过一丝振奋,他知道弗莱恩所说的帝冠是谁。
毕竟群星最闪耀的帝冠王者就在马库拉格,也可以说是唯一的冠冕神选。
然而。
他并没有忙于乐观,不过瞬间一想到弗莱恩那话语中已经证明自己是一名那古老盟约之势成员时难免让他暗暗吃惊。
但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
正如未来群星一样,没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祂们说凡人会有终灭,但吾等同样会告诉祂们,混沌也亦有终焉。”低沉而无比坚定的声音。
此刻看到弗莱恩那张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面孔,索尔·塔维兹并没有关心自己先前听到那个混沌新词语,他陷入失神。
他无法想象到底意志多么坚定的人才会在那场可怕灭灾之中存活下来。
是的,索尔·塔维兹看到自己这名曾经兄弟那穿戴的无畏机甲。
这意味着什么每一名修士都知道。
无畏一生、无畏永生。
机甲会伴随着这名无畏者直到灵魂逝去。
可悲又讽刺。
而索尔·塔维兹的经历其实同样何尝不是如此呢?
只不过是另一种讽刺罢了。
跟随他的兄弟们都已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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