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舵主这辈子他都忘不了!
那些成群的豚鱼,每有十个中就有一只携着木盆,木盆被牢牢绑在豚鱼头顶,盆口用绳索捆成格网状。
让舵主永生难忘的不是这些,而是盆里的婴孩被固定绑在盆上,嗷嗷啼哭着……还有豚鱼群因极速□□,跃起下潜,孩啼声却未断,他们还在水下呼吸哭泣。
而豚鱼周身一串猩红,血溶于海,细看则是木盆中流出,婴孩哭声嘹亮似乎未受及伤害。
舵主何时见过这等怪像,他平时见着豚鱼比谁都高兴,此时却一点心情都没有,只想着先躲进船舱。
容诩却不放过他,将舵主一把拉住:“你看它们后面,是什么东西在追逐?”
舵主定神一瞧,吓得跳起来:“我想着豚鱼怎么不对劲,竟有一大群利齿鱼闻着血迹而来!”
海上的动静让其他休息的船手停止了睡眠,他们一个个来到船岸观看这等奇景。
“这是吉兆还是凶兆啊!”
“凶兆啊!虽有豚鱼,却是血染其身,后有利齿,利齿为凶兆,实乃大凶!”
这时一只豚鱼经过商船,另一只过来扯去了它头上的绳索。豚鱼用它的长嘴顶着木盆,尾巴一甩窜至难以想到的高度,木盆准确地投掷在商船甲板上,舵主的脚跟前。
另一只豚鱼想再送一个婴孩,突然它像是察觉到什么危险的东西,赶紧折过身偏移了商船,与其他同伴触面,豚鱼群瞬间远离了。
婴孩啼哭从海中瞬近了身前,木盆落下摇晃不已,盆中的啼哭慌乱而恐惧。
“这怎么回事,那豚鱼又不知我长年商海娶不到媳妇,就送我一个孩子?”
木盆中还有血水流淌,婴儿啼哭得喉间沙哑,看起来没有受伤。
舵主蹲下了身近距离观察着木盆,其中还有血水淌出,却不是婴孩本身的血液。
他把格网解开,又拿小刀割开了固定绑住孩子的绳索,嘴里骂骂咧咧的:“哪个杀千刀的,在木盆里安了机关,里面应是藏着血袋或者新鲜肉块。”
舵主此言一出,又是新的疑虑浮现,众人愤怒之余,纷纷推断盆中血水来源与豚鱼的送孩。
舵主把婴孩抱起哄了哄,船上全是一群没媳妇没孩子的大老爷儿们,叫容诩抱更是想象不出。
只是把婴儿倒挂金钩这种画面,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也就说句“我试试看”,下一息孩子立马推到他面前。
容诩还没伸手,这孩子哭得更凶了,他不得已把手缩回来:“他还是更喜欢你。”
“不……他不喜欢我,我抱了也哭!”舵主调整了下抱孩子的姿势,结果说完这句话,孩子就停止了哭泣。
“看吧!他与你有缘。”容诩说道。
舵主低头一瞧,这孩子竟然睡着了。
“真人,那你觉得今天这事儿怪异在何处?”
容诩手伸到孩子襁褓中,摸出一颗淡蓝色的珠子:“果然如此……”
“真人,这珠子是什么?您说的果然……是什么意思?”
容诩答道:“这是避水珠,凡人佩戴可在水下呼吸言语,所以豚鱼潜入水中,婴儿还能哭泣。”
“但是避水珠对凡人来说,珍贵无比,修者若是获得也是相当珍惜。此次豚鱼有上百只,木盆顶有数十只,就有数十颗避水珠,好大的手笔。”
豚鱼越过商船,后面利齿鱼触碰了船只。因为它们体型不足以威胁商船。舵主怕利齿鱼追上豚鱼,又想知道木盆里塞了什么东西,便拎起了木盆一甩将其丢入海中。
挨得近的利齿鱼也不再追逐了,它们很快把木盆围了起来,其中一头巨大的家伙张开血盆大口,利牙一下就咬碎了,裸露其中死去的鱼和新鲜的肉快。
“什么人会这样做?真人……干这种事的莫不是你们眼中的邪门歪道?是有多么丧尽天良,把孩子绑在塞满血食的盆儿里,吸引利齿巨鱼,然后让豚鱼顶着被追逐?”
舵主在海上混了十几年,与弟兄们同生共死,他的话能引起共鸣,一点猜想惹来全员愤怒。
“追逐战无甚好看,就是看也要人过来,我没感觉到其他修者。”容诩说道,“你所言的豚鱼智慧而良善,或许它们真的在救人。”
“那把孩子绑在盆儿里的,喂给利齿鱼的人,还是存在的吧!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容诩看着怀中的婴孩,这孩子正睡得香甜。他抬起一指点中孩子的眉心,将一缕怨恨之气抽了出来。
这么小的孩子,就是谁伤及他迫害他,他哪儿会控制自己的恨?
此时利齿鱼吃完了血食,转过鱼尾撞击商船。
商船较大只是轻轻摆了下,舵主自然不在意。这时候有一头利齿鱼用身子撞击,力度还不小。
“这些畜生莫不是想把船掀翻,好把我们都吃了?”
船只摇晃,利齿鱼阻碍了前进的方向。对于离水在穿上的人来说,几只利齿鱼不算什么。但若是来了一群,就要思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