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爹!疼!”
“别打了,我知道错了,别打了!”
“真的疼!我都快疼死啦!”
梁王书房,惨叫声连天,几个下人端着晚膳餐盘站在门外,面面相觑的听着世子殿下的痛嚎。
虽说以往王爷也经常“管教”世子殿下,但像今天这样,却是头一遭,以往王爷动手,自家世子殿下喊个几嗓子就没动静了。
但今天,这惨叫已经持续了一炷香光景了。
所以下人们都很清楚,王爷真的很生气,这会儿哪里还敢敲门触霉头。
又过去半刻钟光景,李元霸的惨叫声才堪堪停下。
梁王将那块戒尺丢到一旁,喘着粗气道:“说吧,这账单是打哪儿来的?”
“是我从账房里拿的。”
李元霸疼的眼泪汪汪,倒也没随随便便把秦安给卖了。
当然,李元霸是讲义气还是因为惦记秦安手里那些配方,暂且无人可知。
见李元霸不说实话,梁王又是气不打一出来。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儿子是爹心头肉?还是打在儿身疼在爹心?
梁王最后还是没狠着心打李元霸板子,只是瞪了他一眼。
“秦安给你这本账单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让你看看采矿工人月给俸银的一项。”
李元霸抽着鼻子回了一句,说完,他顿时怔住,紧接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明明那么大的苦头都忍下来了,结果一句话前功尽弃。
李元霸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
梁王黑着脸狠狠瞪了李元霸一眼,这才低头看向桌子上的那本账册。
虽然不知道秦安用了什么法子将账册带出了账房,但他拐弯抹角把东西送过来,梁王倒也不介意看看。
账册不算太厚,梁王借着烛光,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翻阅了一遍。
一遍看完,梁王并没有从中发现什么端倪。
转头看了还在哽咽的李元霸一眼,梁王微微皱眉,耐着性子从头又看了一遍,还着重在月给俸银一项多留意片刻。
看完之后,梁王将账册放好,想了想,又在上面压了一本杂书。
“去,把秦安喊来。”
“啊?”
李元霸茫然抬头,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让梁王好一阵不爽。
见梁王有抽出戒尺的势头,李元霸腾的跳起来,转身就往门外跑:“我这就去。”
话音未落,人已经没了踪影。
望着大开的房门,梁王板着脸许久,最终又叹了口气。
就连梁王自己都不知道,他这几天叹气的次数加起来,比往常一年都要多。
约莫盏茶的功夫,秦安出现在门口,随行的还有李思岚。
至于李元霸,吃够了板子,说什么也不来梁王这边讨不自在,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秦安亲笔写就的“釉里红”釉料配方。
梁王书房虽然大门洞开,但秦安还是站在门外,恭恭敬敬行礼:“秦安,拜见岳丈大人。”
“进来吧。”
梁王在门里招了招手,但更多的目光还是停留在李思岚身上。
看着满脸疲惫的女儿,梁王说不心疼那才是假的。
赵家暂时服软,还肯让出足足两成的厚礼,但这其中的凶险,又岂能为外人道也?
梁王世袭王位后便想要振兴梁王府,但这么多年过去,王府的重担却压在女儿肩头,直到最后,甚至还让女儿搭上了一生幸福。
每每想到这里,梁王便忍不住心生愧疚,连带着就越发厌恶秦安。
可和赵家暗地里的两次交锋后,秦安的所作所为,反而让梁王看到了些许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