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季谦和从地上悄声起来,踏着夜色出门,回来时手里多了两只肥硕的土鸡,还以半袋子米,季之陌看了顿时鼻子一酸,上前抱住他的腰:“你不用为了我这样的。”
他哥哥一向洁身自好,从来都对偷鸡摸狗之事嗤之以鼻,如今却被生活逼上了绝路,干起了偷盗之事。
“等哥有钱了就还回去,不算偷,是借。”季谦和抱着她:“之陌你一定要好好的,如果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哥真的就没法活了。”
季之陌吸了吸鼻子,看着他身上的破洞:“把衣服脱下来吧,我帮你补补。”
“傻丫头,我们没有针线。”季谦和一向整洁的面容已经有些狼狈:“柴火也没了,一会儿把院子里面的树砍一砍还能将就着用。”
日子苦是苦了些,窝囊也是窝囊了些,可最起码两个人都好好的,能互相依靠,彼此支撑,可直到第五日。
季谦和出去偷窃回来,发现他们的茅草屋里竟然挤满了官兵,而季之陌早已不见了踪影。
季之陌被抓了。
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被押送入宫,又一次看到王座之上高高在上的皇,那个她曾经单相情愿的喜欢了很多很多年的人。
“季谦和呢?”这是卫以珩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我不知道。”
卫以珩冷淡的像是在看一个陌上人:“你是想让朕对你用刑吗?”
“请便。”
“朕答应了池临不会让你吃太多苦头,这几日朕会派兵看着你,等季谦和什么时候出现了,朕就什么时候放你自由。”
季之陌恶狠狠的盯着他:“我不需要你的恩赐,你也休想抓到我哥。”
“可笑。”卫以珩冷笑一声,起身离开了,容池临一早就躲在里屋,见卫以珩过来连忙迎上去,小声问道:“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容池临皱起眉头:“我看她好像受了很多苦的样子,要不就……顺便放过季谦……”
“池临。”卫以珩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饶过季之陌已经是法外开恩,男子远比女子更为危险,况且季谦和此人并非等闲之辈,绝对不能留。”
“是我考虑不周了。”容池临趴在窗前看士兵将人带下去:“我听身边的很多人都说季之陌是个特别好的人,每逢旱涝她都会布施,后来因为季环离名声太过不好她就借别人的名义布施,还总进宫陪伴太皇太后。”
容池临回过头:“我那日吃她做的椰蓉糕就觉得得是多温柔的女孩能做出这么细腻的糕点,可惜了。”
“是还不错,但谁都没办法。”卫以珩道:“别总想别人的事了,先想想你自己手头的事吧。”
“我有什么好想的,这不是有你吗。”容池临嬉皮笑脸:“我回去玩了,你先忙。”
“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卫以珩皱眉:“神神秘秘的,最近都不怎么缠着朕了。”
容池临学着他的腔调:“秘密。”
卫以珩眯眼:“你是非要朕捉你个现行?”
“你才抓不到,你每天都快忙死了,我自然要给自己找点别的乐子。”容池临突然冲上去揉了一把他的脸,又在他鼻子上亲了一口:“爱死你了,回见。”
卫以珩眉头攒起,冲着他的背影凶:“竟然敢揉朕的脸,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无法无天。”卫以珩摇了摇头,嘴角却不受控的微微勾起。
当天晚上,季之陌被送回了自己的茅草屋,士兵在附近埋伏了足足一天也没看到季谦和的身影,季之陌一言不发的淘米。要煮饭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会煮饭,也不会做菜。
为了不让暗处的哥哥担心,她硬着头皮往下做,清水煮了白菜,菜还是生的,米饭没有放水糊的不成样子。
季之陌想了想,走到院子里,大声喊道:“在旁边看着我的官兵,你们晚上小声些!”
她看着四周的树木,心里不停祈祷哥哥千万不要犯傻来找她。
季谦和潜伏在不远处的树木中早已心急如焚。
第二日一早,她带着面纱拿着竹篮去了集市,卫以珩给了她一笔钱,足够正常的花销,她在市集上买了很多糕点吃食,季之陌能感觉到身后一直有人在跟着自己,也没有声张,进了一家布料店。
“姑娘想要些什么?”店老板迎上来。
“我想买些布料。”
“那姑娘可来对地方了,咱们小店各种布料都应有尽有,您随便挑。”店老板拿了一匹浅粉色的布给她看:“这颜色正趁姑娘呢。”
“不是给我的,是给哥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