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汪垂眸:“嗯,我有带足够的馒头,渴了的话可以吃雪。”
卫以珩转身欲走:“我不需要你的命,你也不要再跟着我们。”
阿汪仍跪在原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直到走出去很远,容池临忍不住回了下头,才看到慢慢的抬起头,落寞的看着他们的方向,模样像极了一条丧家之犬。
林子中的路不是很平,马车走起来摇摇晃晃,坐的容池临有些不舒服,于是想要掀开车帘透透气,却无意间看到后面不远处一个紧追不舍的身影,是阿汪。
他们行路速度极快,阿汪几乎是不要命的追,口中不停呵着白气。
严其策马行在最前头一直警惕着他,要不是卫以珩同他打过招呼,阿汪现在早就成了严其的剑下魂了。
容池临收回目光:“他还追呢。”
卫以珩闭着双眼:“随他去吧。”
“这么一直追也不是个事,要不叫严其把他赶走吧,”
“他这样的人执拗这呢赶也没用,等什么时候他没希望了自己就知道放弃了。”
“怪可怜的。”容池临抿唇:“要不是宫中特殊不得不防,说不定我就真带着他了。”
卫以珩睁开眼:“没办法,总不能什么人都往宫中带,你若是喜欢这种,我回去多派几个给你就是了。”
“才不要,我看小果子就不错,他可会哄人了,话还少。”
“听你这么夸别的男人我会很吃醋。”
容池临挑起一边的眉毛:“太监的醋你也吃?你好变态。”
卫以珩捏着他的脸把人摁在自己肩膀:“没大没小。”
等到了三月山下已经过了子时,天黑的几乎不见五指,镇子上半个人影都见不到,冷风刮面,安静的像座死城,卫以珩将熟睡的容池临抱下马车,放到了客栈的床榻上。
“这屋子里怎么这么冷?”严其皱眉摸了摸窗缝,压低声音吩咐:“拿点布过来把窗缝堵住,再去多添几个炭盆过来。”
他走到卫以珩面前:“这屋里面太冷,公子您等会儿再就寝吧。”
卫以珩点头:“再去拿床被子给池临盖上。”
忙活完一切,严其同卫以珩来到窗前,看着外面树上蜷缩着的人:“体力也够好的,整整追了一天。”
“一根筋。”卫以珩转身靠在窗前:“宫里面的事都准备妥帖了吗?”
“您放心,都安排好了,内阁文书早就拟好了,就等着您回去过目。”
“大臣对此可有争议?”
严其给他捧来热茶:“自然是有的,但一没大办二没纳入后宫他们打掉牙也得往肚里咽,说不出什么。”
卫以珩吹散热气:“朕总觉得亏欠了池临。”
皇上都换了称呼,做下臣的自然也要跟着换:“陛下您真的已经仁至义尽了,说句不该说的,臣都觉得您实在是太宠溺容公子了。”
“爱这件事,谈不到仁至义尽这个词。”卫以珩把茶杯放到他手里:“当你也动了情,也会像朕一般觉得怎么做都不够,”
严其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下闪闪发光,每一个亮点都宣誓这他的固执坚决:“臣不可能会喜欢任何人的,臣的命是陛下的,命里绝不可能装着其他人。”
卫以珩笑而不语,意味深长的摇摇头:“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夜深寒冷被窝里温暖舒适,容池临睡的正香恍惚间被子动了动,下意识的摸过去,把头埋在他臂弯里含糊不清的嘟囔:“你来了啊。”
“嗯,”卫以珩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快睡吧。”
容池临把腿压上他挤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感觉自己越来越娘,睡觉都想抱。”
“不娘,你最阳刚了。”
虽然已经过了十五,但正月未出,本该带着些年味,可平康王府却冷清的厉害,甚至对联灯笼都没有挂,不是摘掉了,而是从始至终就没有挂过。
树木秃的厉害,也没有人去修剪,就如同这无人问津的庭院一样萧条。
诺大的宅院空落落的,所有伺候的人加起来还不到十个,卫明泽跪在府中的池子旁,面前摆着一个火盆,盆中火焰燃的正旺,是不是有灰尘飞出沾染了附近人的衣衫。
卫明泽的脸色忽明忽暗,身子照前些日子单薄了很多,衣带都日渐宽松,正在不停地往火盆中填着纸钱。
浮生为他勾着火,又唤了声:“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