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多未见,再见竟是这般场景。
少年郎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过半年多竟然比分开时高出了半头,如今都快同他差不多高了吧。
少年风华正茂,貌若惊鸿,一袭墨青色修身衣衫,看上去干脆狠厉,是叫人看了就会心猿意马的模样。
刀疤男人踹开挡路的人瞬间戒备起来:“你是什么人?”
“送你上路的人。”卫以珩眼神凌冽,猝然上前速度之快叫人都无法看的分明,刀疤男人也不是吃素的,擦着卫以珩的剑锋躲开,身后的桌子应声而炸。
卫以珩动作缥缈凶残,端的的是飘飘若仙的气质样貌,却招招直奔命门狠辣若阎罗。
几招下来刀疤男人明显不是对手,躲闪间他一把抓过旁边的百姓挡在面前,卫以珩脚下微悬,直直的刺向女人的发髻,穿透刀疤男人的喉咙。
血液喷溅出来,被挟持的女人身上的裙摆霎时红了一片惊恐的尖叫。
卫以珩半点脏污未染,带来的人摁住刀疤男的手下,有刀剑朝他刺来,卫以珩侧身躲过一剑刺透行刑者的胸膛,冷冷的环视一圈:“百姓护送出去,其余的,一个不留。”
“是。”
“衍之……”容池临无意识的用气音换了声,他倾身向前竟好像要冲出去似的,幸好被影子抓住低声道:“公子,您可别轻举妄动。”
刚刚冲破头的冲动渐渐冷却下来,容池临恋恋不舍的看着不远处的男子,眼中满是落寞,许久才垂下睫毛叹了声:“走吧。”
他们想走,却是走不掉了,影子悄无声息的关好窗眉头皱起:“外面都是守卫。”
“什么?”容池临抬眸立刻走过去,透过窗户缝能看到外面训练有素的守卫,看上去像是边关的将士。
衍之竟然如此大胆,堂而皇之带着边关的兵来奉康剿匪,不光奉康的皇帝想要除掉他,若是传到卫真耳朵里依他小心眼的性子更不可能容得下衍之。
乾州的这群山匪数量极多甚至可以比的上半城的兵,且各个都是青壮年,被官府追杀这么多年身手都练得一水的好,更难得的是即便身处混沌也没丢了义气。这等队伍得之可谓如虎添翼,很多人都动过收拢的念头可无人成功,衍之想要他们为己用也是情理之中。
可他怎么能这么明目张胆!
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
绝对不能让这件事传到卫真耳朵里。容池临咬牙,该灭口的人都得灭口才是。
凭他对卫以珩的了解,他绝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他永远知道舍小保大,一路走来脚底下踩得无辜人根本数不过来。今天这群百姓也绝不会留。
如此一来……衍之若是找到他们几个,怕是会直接灭口。
“师父怎么办啊出不去了?他们不会再搜房间吧?”温则急道。
“会。”容池临坚定道。
没人比他更了解衍之了。
“那快找个地方藏起来啊!”温则急急忙忙就去看床底下。
“没用的,他肯定每个地方都会检查到,必然是藏不住的。”
“那也不能站着等发现啊!”温则去拉他:“师父你快先去床底下。”
争执见脚步声已经慢慢传来,外面的人果然在搜房间,这间房实在太小,除了床衣柜以外什么都没有,容池临来不及思考,和影子立刻把温则和之也塞到床底下,刚要跳到床上见机行事,身后突然穿来一声清脆的“叮铃”声。
容池临下意识回头,卫以珩亲手给他雕刻的玉牌竟然掉到了地上。
他摸了摸空荡荡的脖子,想也不想跳到床下,正蹲下身去捡,玉牌却抢先一步落在了一只素白修长的手里。
不用抬头,容池临的心跳瞬间就停住了,一时忘记了呼吸。
他怔怔的看着那只手,视线一抖又落在那人因为弯腰而漏出的锁骨上,一闪即逝。
“你是什么人?”卫以珩冷淡没有情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容池临压住口中的苦涩闭了闭眼,半响才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直起身。
“旅人,旅人而已。”他听得自己沙哑的声音。
“旅人。”卫以珩将这两个字放在口中咂摸了一番,显然是不信的,他冷哼一声低头去看手里的小玉牌,容池临一阵慌乱手比心快先一步抢了回来。
“这……这是我私人的东西,旁人不得看。”
卫以珩眉目瞬间阴沉下来,他突然逼近,容池临下意识后退一步,他现在身量竟然已经这么高了,站在一起竟然这般有压迫感。
卫以珩盯着他:“旅人犯得着遮的这般严实,屋子里也要带着蒙面的帷帽?”
“在下面容丑陋见不得人。”容池临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生怕一看就忍不住冲上去亲他抱他啃他,谁叫他顶着自己朝思夜想的心上人的脸还没有记忆!
自己要是扑上去,卫以珩非得把他活剐了喂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