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茕颓坐在木车上,双手抚着头,半晌才勉强地睁大眼瞅了瞅四周。
四周是一条静静的乡野小道,旁边有条浑浊的河,河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尸骨,若细听,还能听见车轱辘划在土道上发出的声音。
“鸿浩之寓,不会现在还是什么鸿浩之寓吧?嘶……这是,哪?”褚茕只记得自己走乡路,被不知什么人从身后打晕。
他说此话的同时,并没有注意到飘行在车前的两位在打量着他。
身旁的人注意到了车前两位“大人”的眼神,忙怼了怼褚茕,小声在他耳边说着:“这儿是去鬼城的路啊,唉,小兄弟,你该不会是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吧,我三天前死的,你今天死。”
听此,褚茕一愣,看了看自己的身子。
他没有影子了。
莫不是……他真的死了?
对,他貌似是真的死了,他方才检查自己身体的时候,恰是无意当中瞅到了黑白两差。
两位鬼差高高大大的,手里拎着长鞭和手链,还有……招魂幡。
他们的帽子直戳到看不见的高度。
而他身旁的这些人,应该都是鬼。
而且,这些鬼貌似不是同他一天死去化鬼的。
按理说,阴鬼当天拆灯,阴差当天接魂儿,都应该是当天办利索的,而他身旁的这几只鬼,拖到了今日才接,是因为中间隔着个鸿浩之寓。
这车上并没有他看到的执灯老婆子,这只能说明,那老婆子自始至终都是他的幻觉。
而其他的,他猜的都对。
阴鬼的确不在鸿浩之寓当天执灯,好些死去的人都囤至鸿浩之寓过后的后半夜才取。
老婆子则是混在这些待接魂儿中的,只有他能看见的幻觉。
像是命中注定,或有人专门针对。
不知为何,褚茕竟觉着,一切的一切,都安排的太巧妙了,并不能说清。
但,为什么原本都是人的京都忽然就没人了,这或许也是鸿浩之寓带来的某一种幻术吧。
鸿浩之寓当晚,他看到的一切,像是被安排好的幻术。
而现在,估计是子时,鸿浩之寓已过。
他的头仍是昏昏的,不愿再多想任何事。
身旁的小鬼瞅了眼前边的两位鬼差,见两位没回头,又对准褚茕的耳朵,絮絮叨叨的讲着:“总得有个过程,我才死的时候,也不相信自己死了。”
“至于你方才提到的鸿浩之寓。”
“嗯,你说我听着。”褚茕也压低声音。
小鬼接着讲:“方才,我偷听到了鬼差在讨论这个。他们说,鸿浩之寓不过就是个寓意啊,根本不需这么紧张。”
“不过为了配合这天降的寓意,你们不得不等到鸿浩之寓过去后,才能送去投胎。”褚茕接着他的话说。
正说着兴奋的,小鬼拍了拍他,道:“小兄弟,您说的是对的,可是重点您没猜出,我刚才也没说完呢。”
“你接着说。”褚茕脑袋还昏着,他本身也笨,什么事都想的太表面化了也正常。
还有,他还有个缺点,那就是,通常情况下,他心直口快。
鬼接着说:“原本吧,鬼差们都不怕这鸿浩之寓,不过打上次鸿浩之寓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