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茕咬牙。
不知是君上心狠拿他出气,还是他身子骨脆,连灵气如此轻盈之物都难以运动。
君上并未喊停,邵傅也没打算停。
褚茕有意安抚自己,胃部一阵翻涌,随即咽下翻涌到喉咙的胃液,猛地起身抬头,竟与邵傅眼对眼。
幸亏邵傅这次并未打算朝他下手。
他仍是防御着,同时,瞅见邵傅朝他使了个眼神。
邵傅的眸子冰冷,盯上只叫人浑身发冷,所以,他的眸子稍稍动一下,在褚茕看来都“异常显眼”
褚茕怎会不懂,忙往周子政入座的西南位置躲,连续躲了邵傅几剑,还未待他反应过来,邵傅已“唰”地将剑刺向周子政的胸口。
一剑穿心,剑锋微寒,上面沁着鲜血,还映出一旁桌盏茶杯的影子。
这一剑,邵傅使出真实实力,不,是全部实力。与他之前刺褚向茕的那几剑想比,简直是差出十万八千里。
有惊无险,有惊无险。
褚茕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无暇多顾,只怀揣着侥幸心理,想着有惊无险,还好剑不是刺向他。
周子政压根也是来不及反应,直接成了他的剑下亡魂。
他死前,眼中有恐惧,有不安,甚至是不甘。
“死了,死了!他死了!”
紧接着,一盏血红色阴灯“嗖”地落在他桌前,灯虽晚,可是不影响收魂。
见此,大殿内哗然一片,一时间无法安静。
许是受剑气影响,周子政眼里溢出鲜血,拇指大的眼球直冒出,惊悚至极。
褚茕也是吓了一跳,忙往后退。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死态之人。
在场众臣见邵挪动脚步,都跟吃了什定魂药那般,朝横大殿内,又安静下。
“邵儿!”邵钱儿心知,自己的弟弟在以往的宴会上,受了不少委屈,他记恨也再正常不过,只是他没想到,邵傅竟会借机要了周子政的命。
“爱臣这是作甚?”皇帝好似料到了如此这般,没降罪,没恼怒,反而语气有些讨好。
邵傅猛地从周子政胸前拔出剑,冷笑着不语。
场面再一次冷起。
褚茕站足许久,转头忽瞥间邵钱儿那担忧的眼神,于是忙替邵傅解释道:“邵将军只是一时失手,误杀了人。再有,褚某听闻,这位周子政修习鬼术,平日里嚣张跋扈,想着娶上公主,独、独揽大权。”
众臣听此,只叹褚茕,脑袋是保不住了。
虽说周子政的确如此,可当着圣上的面如此讲,怎地都不体面。
褚茕敢赌,他赌皇帝不会下罪与他,于是便继续道:“褚某还听闻,公主小不懂事,叫小邵将军下跪学狗,众臣无一敢笑,只有周公子笑的最厉害,我记得,他当时还讲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
他捂着脑袋,一副沉思模样。
一旁才收回剑的邵傅将剑擦净,唇角微扬,笑道:“有的人,连条畜生都不若。”
这段话落,朝横殿内所有人皆提着心,待君上发怒。
毕竟是自己的女婿被一剑穿心,怎会不气。
君上踏下台,拍了拍褚茕的肩膀,褚茕抹嘴一笑,可是将君上逗乐了。
“朕怎会不知周子政乃小人之辈,修习妖术,野心冲天,今日朕的爱臣替朕解决,朕高兴还来不及。”
果然如褚茕想的那般。
这君上既能治好国家,治好庸腐,自然不能愚昧到一定程度。
亲为周子政与公主赐婚,就待今日,等邵傅出手。
毕竟,他的手要干净。
君上派士兵将这大殿内不干不净的东西全撤下,宴会继续,公主成婚之喜,也继续冲着。
周子政人已死,顶替他的,自然是邵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