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约书亚居然变得虚弱,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强无敌”的少爷露出如此表情,要不干脆在葛杰夫腰上捅一刀,也省的麻烦。
“去吧。”
约书亚没有再重复。
“既然少爷这么期望,我知道了。”
艾尔莎手臂抬起,旋即放下,迈着似急实缓的步伐,转身离开,夏提雅对着约书亚恭敬低头后,也跟了上去。
直到两女的背影消失,庭院里只有“沙沙”的风声传出,约书亚才开口“葛杰夫老师,你为什么要装失忆?”
“约书亚,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眼球布满血丝,葛杰夫缓慢的转动头部,声音沙哑。
很显然,他正承受记忆的摧残。
“这么说不太合适,应该问,为什么你要主动让自己失忆?”
除了本就知道的事,他失去了对葛杰夫多余的认识,除了两个结论。
第一个结论葛杰夫跟安兹乌尔恭决斗时,身前就出现了大瀑布,安兹乌尔恭的魔法被瀑布隔绝,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没死。
第二个结论葛杰夫降临这个世界时是有记忆的,只是他自己藏了起来。
这两个结论诞生于葛杰夫的记忆,却又不是葛杰夫的记忆,约书亚无法记得自己是怎么推导出来的,但他不需要过程,只要结果。
面对他的询问,葛杰夫艰难的蠕动嘴唇,明明用口水打湿,嘴巴还是干枯的厉害,“这还真是个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但问题总要有个答案。”
约书亚直视他的眼睛,“葛杰夫老师,刚开始我以为你是被安兹乌尔恭打伤脑袋,所以失忆,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你是不敢面对安兹乌尔恭,才失忆的吧。”
“我……”
葛杰夫苦笑,“你既然操纵了我的记忆,又何必反过来问我?”
刚刚他的记忆突然找回,只不过是从外部灌进来的,自己想起和别人往里塞有很大不同,所以他明白约书亚做了什么。
“将老师的记忆还回去我就会遗忘,只是有些事,用推论的也能明白。”
约书亚摇了摇头,神色突然出现一丝怜悯,“有个名为葛杰夫的男人,被人拯救于水火!然而救他的人想毁了他的国家,抛弃救命之情就是忘恩,不可;背弃国家则是负义,不能,所以你想跟这个人决斗,胜了为国报仇无愧战士长之名,败了也不过以命偿命,两不相欠!”
说到这里,约书亚捡起刚刚葛杰夫掉在地上的重剑,“所以葛杰夫老师,你求的不是胜负也不是生死,而是心安,我说的对吗?”
原骨王世界,葛杰夫的死被塑造成王国贵族与平民沟通的桥梁,约书亚对此是不信的。
一个生前得不到贵族理解,也不能阻止平民上战场的人,死后就能平息一切岂不可笑,葛杰夫赎不了任何人的罪,除了他自己。
向前一步是恩情,后退一步是家国,进不了退不得,所以只能死,一具尸体就能报恩,也能让安兹乌尔恭放过王国,不就是最好的结局?
结果他发现自己没死,还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死又死不掉,那就失忆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活下去,或许也不错。
死是为心安,失忆也为心安,人生在世,不过一个心安。
“本来我还担心找回记忆,老师想不开跟夏提雅打起来怎么办?并为此做了不少计划,现在都用不上了。”
葛杰夫不是真的想找安兹乌尔恭报仇,他只是装出要报仇的样子,这样才能欺骗自己,从未忘记国家之恨。
约书亚之前不懂,看到葛杰夫的记忆时不懂,在自问自答的过程中他才懂。
葛杰夫一定是经历了上百次,甚至千次的内心谴责,才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将重剑的剑柄塞进葛杰夫手里,约书亚拍了拍他,“葛杰夫老师,不要再假想着报仇,也不用进退两难,死过一次然后重新开始,不挺好吗?”
“不是的,约书亚,不是你想的那样。”葛杰夫痛苦的皱起眉头,“我毕竟没有死,我是王国的战士长,职责所咋,无法放弃,然而安兹阁下对我有恩……”
“可大家当你死了,没人期望一个死掉的家伙从棺材里爬出来,说着什么报恩,也太惊悚了!”约书亚眨了眨眼,“如果还是过意不去,让我赋予你新的活下去的意义如何?不是作为王国战士长葛杰夫,而是作为我的手下葛杰夫,你觉得呢?”
“我。”
葛杰夫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关于这个问题,老师可以慢慢思索!毕竟只要是问题,总会有答案。”
约书亚抻了个懒腰,像葛杰夫这么坦荡的人真的世上少有。
加上葛杰夫,他也算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有的正确、有的操劳、有的想要超越、有的依靠本能,这让他不禁感慨,如果将这些美丽的人生变成点缀自身的一部分,肯定不错。
可惜人生之所以精彩,在于残缺和短暂,人是星星才美丽,妄想变成整片夜空什么的就太傲慢了。
当然,这些先放一放,他正面临一个难题。
“系统,冒昧的问下,这次任务的奖励我可以不要吗?”
。
<scrpt>();</scr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