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雅的指尖那会不过微微动了一下，程荒疲倦半阖的双眸顿时一睁。
“姐姐，你醒了。哪里还疼？跟我说……”他轻颤着伤痕累累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苍白小脸，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醒过来。
付雅缓缓抬起沉重眼皮，睁开眼睛醒过来的第一反应，不是我是谁我在哪，也不是真好我他妈的居然还活着，而是皱着眉头问他：“程荒……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他那头柔软的黑发，一夜之间竟是全白了？！
不是说好要执手一起走到白头的吗？可他怎么就先白了呢？
“……”程荒俯身紧紧地搂着她，却始终沉默不语，不回答她的问题。
“程荒，你不要瞒我，跟姐姐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已经死了？而他强行将她从深渊底下拉了回来？
颈窝处忽然落下一滴湿热滚烫的液体，她的猫执拗地同她说：“姐姐，我不会让你死在我面前。”
所以，他不惜用光自己所有的妖力，损耗掉自己二分之一的生命，也要将她救活过来。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她付雅多活着的每一天，其实都是从她家小猫咪身上偷过来的。
付雅含泪望着他半晌，嘴巴微张，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半句骂他的话来，最后只伸手揉了揉他依旧柔软的白发，咬牙闷声骂了他一句：“傻猫……”
她想起十几年前，她间接害死了自己从路边捡回来的那只小奶猫，还亲手把它埋在了永不见天日的地底下。
可它不仅从来没有恨过自己，还执拗地为她重生为人继续陪着她。
十几年后，她竟又一声不响地偷走了他的整颗心，还有他的半条命。
程荒无所谓地摇摇头，低头吻她干裂的唇角，声音沙哑道：“姐姐何必愧疚？我这条命原本就是你给的。没有你，我活在这人世间，没有半点意义。”
后来他们的小猫崽程丫丫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眸，不解地问付雅：“妈咪，为什么爸爸还这么年轻就白头发了？”
“因为你妈咪嫌弃爸爸原来的发色丑，所以爸爸特地去发廊染了她喜欢的颜色。”程荒闻言懒懒地抬了抬眼皮，搂着孩子她娘正儿八经地向他才上幼儿园的闺女撒谎道。
“妈咪你喜欢白色？”可……妈咪那一衣柜的黑色裙子是怎么回事？
“……丫丫别听你爹瞎说。”付雅无语地白了他一眼，转头却是温柔地揉着他们小猫崽的脑袋瓜子，一字一句认真肃穆地同她解释道：“这是你爸爸把妈咪当命来爱的证据。”
程丫丫听罢，似懂非懂地冲他们点了点头。
她其实并不太明白妈咪话里的意思，但是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在她爸爸的心里，她妈咪永远是第一，且遥遥领先，无人能及。
没有谁比她妈咪更重要。
即便是她，也一样。
不知道别人家的小孩是不是也这样，反正从她记事起，她就经常是自己一个人睡了。
她爸爸好像也从来没有追在她屁股后面给她喂过饭，倒是经常见他把她妈咪抱在他的大腿上，喂一口就亲她妈咪一口。
让小小年纪的她总是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们一时兴起从路边垃圾桶捡回来的，而她妈咪才是她爹爹真正的宝贝女儿……
或许她只是拿来掩人耳目的？
【作者题外话】：还有一章就猫妖正式大结局啦。最后一天也麻烦大家给我们的小猫咪投一下票以及加一下读者群噢：9789337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