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白得凄厉,在这种只有老旧路灯的巷子里就显得尤为阴森,夜风一吹,带得两旁的榕树发出沙沙的声响,跟鬼哭似的。
那“女人”穿着血色的长裙,细溜的鞋跟砸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怎么站稳的,还能避开致命的攻击反手将那几个大汉打得直抽气。
只是拳脚毫无章法,不像是练过的人。
林淮苏抱着手臂在一旁看戏,悠闲得就差没端条小马扎出来嗑瓜子,不过越看越觉得,有点意思。
表面上看起来是菜鸡互啄,那红衣“女子”下手的地方却次次都能点到要害,也难怪能以一敌五拖延这么久的时间,应该是个从医的。
他不禁仔细打量起那人来。
十分标准的宽肩窄胯,身量足足八尺有余,披头散发得看不清样貌,只有那裸.露的皮肤白皙得像个女人。薄汗随着时间渐渐浸了出来,将那本就乱糟糟的头发黏在了脸上,沉静的夜里,喘.息的声音越发粗.重。
林淮苏默默给他倒了个数。
看来是被下药了。
药效发作前还没把对方解决掉,那他挣扎时候所占的优势,就会变成被制服之后的苦头。
要不要帮一把呢?
被这方动静吵醒的杜鹃发出了幽灵似的咕咕声,让这夜色越发诡异起来。
那几人终于制服了红衣男子,拎着匕首逼近了依旧不动如山看好戏的家伙。
林淮苏嘴角一勾,这下不用犹豫了。
地上那穿着红裙的人已经彻底被五花大绑起来,方才全身心地抵抗,都没发现边上还有个人,即便嗓子都哑得几乎失声,还是对这边喊了一句:“快逃!”
逃?
这着实不是一个令人喜欢的词语。林淮苏眯了眯眼睛,他的信条里还从没出现过这个字。
过来捉他的两人手里提着的刀在月光下射出一道寒光,林淮苏却抱着手臂弹了弹指甲,那眼皮子轻轻敛着,如清泉一般清冷而漂亮,让人忍不住去才想口罩下是怎样一张绝世的容颜。
两个牛高马大的壮汉忽然一个激灵,想着刚才自己竟然被个男人迷惑了,顿时恼羞成怒,准备将这人好好收拾一顿,却惊恐地发现,他们的身体……动不了了。
那双春水般清澈的眼睛分明带着嘲讽,也如狐狸一般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另外三人捆好那穿红裙子的男人后,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不是太安静了?
“喂,你们两个还站在哪里做什么!”
背对着这边的两个男人纹丝不动,而被他们挡住的林淮苏探着身子露出个头来,笑意盈盈的,还挥挥手给他们打了个招呼。
一分钟后。
林淮苏蹲到被捆得跟个粽子似的男人面前,伸手撩了撩那垂得乱七八糟的长发。
这头发做得确实逼真,只是打斗太久,连头顶上的线都歪掉了。
那因为药效发作而逐渐浸出一层薄绯的皮肤烫得吓人,却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也不知道是被下了多少种猛.药,才能让这咬人的小狼显出这么狼狈的姿态来。
林淮苏慢条斯理地给人解起麻绳,这具身体不愧被称为娱乐圈最漂亮的花瓶,连指甲盖都生得好看,修长的十指比玉藕都要温润细腻几分,带着薄薄的凉意擦过那滚烫的皮肤,让本就压抑的呼吸变得越发低沉。
他把人扶起靠到了车上,没看见那杀人似的目光,牵起比他还大了一圈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那只手下意识地扬了扬手腕,却因为没有力气重新垂了回去,很像调.情时候的轻抚。
“别乱动。”林淮苏将那手一侧,柔软的指腹就搭在了近乎脆弱的手腕内侧,葱段似的手指顺着脉络滑了滑,思考着什么似的,指尖轻轻点了点,便把那只手丢了回去。
“需要放血,有刀么?”
男子这才知道这人是个医生,抵抗的情绪不如方才那么重,无力地摇了摇头。
林淮苏叹了口气,从倒在地上的几人身上搜刮了匕首和打火机,重新蹲回这边,细细地烤着刀尖。
在这个时代已经呆了几日,一开始见到打火机这玩意儿的时候,还觉得稀奇,现在已经知道烤一会儿得松手,不然会把火机烧坏。
他烤完刀刃,便用打火机垫着,将匕首放到一旁,转而扶着男人微微坐起,伸手摸到了男人背上。
这个动作着实过分亲昵了,直接把人拥入了怀中,那人连被撩个假发都忍受不了,却不得不被林淮苏前前后后地摸来捏去,整个人都处于爆发的边缘。
借由着这人身上的汗,身为医者,向来在医治的时候没有半点洁癖,林淮苏将几条相关的脉络刮理了一遍,那双方才还荡漾着笑意的眸子沉沉如深渊之水,让人一眼就要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