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像齐负嗔能干出来的事啊。
那他的意思是什么?
罗仔珍不禁更好奇地看了齐负嗔几眼。
齐负嗔却面不改色地松开了她,停步理了理衣袖,淡声道:“不必多想,进去就明白了。”
既是如此,罗仔珍便也乖巧不多问。
顺着齐负嗔微向上的目光看去,罗仔珍只瞧的一庄严肃穆的辉煌建筑上,正正好写着三个金灿灿的大字——
御书房。
原目的地已是到了。
作为三品大将-军,齐负嗔曾也是这御书房的常客。此时方在御书房门前站定,便有三两个太监上前来问好。
即便圣上现下是表明了态度要打压齐负嗔,但汇灵国是这样小的一个国家,周围邦交也并不稳固,不知何时战火就要起,整个国家的兴衰便又要倚仗齐负嗔了。
故而,无论大内皇宫的宫人,还是汇灵朝堂的大臣,都极少数敢来齐负嗔眼前造次。
“齐将-军好久不见,听闻喜事已近。恭喜恭喜啊!”
一为首的太监尖声道着恭喜,其余人也纷纷附和。
齐负嗔倒是没什么架子,一一谢过,方道:“齐某有事要与圣上面议,烦请公公禀告圣上。”
“好好好。”为首的公公连声答应,目光在罗仔珍身上扫了几眼,有些好奇却极识趣地不多问,“那便烦请大人在此地稍等片刻。”
齐负嗔颔额,“多谢。”
公公这方才一甩浮尘,快步进入御书房内。
不多时,这公公方折回来,笑眯眯对齐负嗔道:“大人,圣上召见。”
“是。”齐负嗔应了一声,当即迈开步子,与罗仔珍一并往御书房内而去。
不愧是一国之君的书房,甫一进门,罗仔珍便感觉鼻尖传来一阵清幽檀香。当即放眼望去,便见得宽阔室内所有用具多用用上好的紫檀雕琢而成。
并非是搭建,而是用整块紫檀雕琢而出。
耗财耗心,价值不菲。
花纹简朴富贵的羊毛毯从三层高阶之上蜿蜒而下,直至门槛。
顺着这花纹,步步往前,罗齐两人在台阶之下停住脚步。
齐负嗔率先一掀衣袍,行礼道:“微臣齐负嗔,参见圣上。”
罗仔珍见状,当即也跪在齐负嗔身侧,道:“民女罗仔珍,参加圣上。”
三层高台之上,汇灵国皇帝皇甫诚稳坐九金龙宝座上,身前紫檀桌面上摆着高高的奏章,他笔下是一个已翻开的奏章。
正待批阅之时,突听闻“罗仔珍”三字,皇甫诚手上动作一顿,倏地将目光射向堂下两人。
上好的狼毫笔笔尖,浓墨无声滴下,瞬间浸透了白萱染出一片狼狈的黑。
皇甫诚身侧太监微微发出一声提醒,皇甫诚这方反应过来,将狼毫笔一横,太监便识趣地将笔接走。
皇甫诚端起手边茶盏,这方缓声道:“免礼,平身。”
罗仔珍闻言,正想起身,眼角余光却扫到齐负嗔无所动静的背影,她动作当即一顿。
微犹豫片刻,她便收了要起身的劲儿,与齐负嗔一同跪着。
皇甫诚自然注意到了堂下动作,精明的眼睛一眯,他缓声道:“齐爱卿,你这是何意。”
“回禀圣上。”齐负嗔双手抱拳行礼,“微臣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求圣上解除臣与罗家小姐的婚约。”
“什么?!”皇甫诚猛地将茶盏摔在桌面上,怒指齐负嗔,呵斥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求圣上,”齐负嗔挺直了脊梁,看向皇甫诚,朗声道:“解除臣与罗家小姐的婚约。”
“放肆!!”皇甫诚直接拍桌而起,“朕金口玉言一字千金,你与罗家女的婚约乃是明明白白写在圣旨之上的,怎可轻易解除?!齐负嗔,你放肆!”
“是,圣上九五至尊金口玉言。但微臣以为,圣上赐婚曾言罗氏女铮铮傲骨气度绝然,但今时今日罗氏女竟被百般折辱毫无还击之力,早失了圣上看重的傲骨气度。故而,臣望圣上收回成命!”
一旁的罗仔珍在听到齐负嗔说什么“百般折辱毫无还击之力”之时,心下先是一份疑惑,而后便是浓浓的好笑。
她好似已经懂了齐负嗔的打算。
算的是无师自通,正待皇甫诚又气又疑的时候,罗仔珍也突得行礼,道:“圣上,民女也求您解除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