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六将扇子一合,赞道:“聪明。”
“所以,压根不是皇后留住了齐负嗔,是熙雅留住了齐负嗔呗?”罗仔珍举一反三,将整件事理了个清楚,“她倒也是能耐。”
悦微在一旁听着,微微有些气恼道:“就算熙雅公主贵为公主也不能这样吧?自己新婚夜不过,还将咱们姑爷留在宫中……难道,圣上都不管管的吗?这可在眼皮子底下呢!”
罗仔珍一笑,抬眼与柳小六交换了眼神,后才道:“所谓血浓于水。圣上想必那般处置了熙雅,自己也是有些心疼。皇后这些举动,没他的默认,是根本完成不了的。”
柳小六认同地点点头。
悦微却是一惊,而后担忧地说:“竟然是这样啊……那,姑爷待在皇宫,还是跟熙雅公主在一块,他俩不会……”
话到一半,悦微便不敢再说了,只谨小慎微地看着自家小姐的脸色。
罗仔珍却没如她想象中一般发怒,只是无所谓地笑笑,然后将脚上崭新的绣花鞋踹走,“他俩能怎么着。我就不相信熙雅能把齐负嗔怎么着,而且……”
忽略心头那点不适,罗仔珍揪了一把发间凤冠,道:“就算怎么着,又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说完,罗仔珍便被自己手上没轻重的动作揪的一痛,这方龇牙咧嘴看向琴棋书画四人,道:“别愣着了啊,快帮你家小姐卸这些东西啊。”
“是……”
“是!”
琴棋书画四人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几刻后方才赶紧应和着上前。
坐在新妆奁前,罗仔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又看了一眼善琴在自己发间飞舞的灵巧双手,嘟囔道:“真是的,麻烦。”
明面上是在说这凤冠麻烦,但柳小六却挑眉看了罗仔珍一眼,似是感觉罗仔珍另有所指。
————不知不觉,已是月挂柳梢头————
将-军府的府门被打开,齐负嗔裹着一件黑斗篷进来,身侧跟着驭风。
瞧了眼匆匆迎上来的铁浪,齐负嗔一把将身上的黑斗篷扯下,塞到铁浪怀中,问道:“夫人可是久等了?”
甫一将斗篷抱了个满怀,便听到这问话,想想自家夫人的所作所为,铁浪脚步一顿,嘴角一抽。
怀揣着愧疚之心,正急匆匆想往婚房赶的齐负嗔察觉到不对,停住脚步转身,疑惑道:“怎么?”
“夫人……”铁浪抿抿嘴,道:“夫人已经歇下了。”
“什么?!!”驭风一惊,突感叹出声,但他瞬间感觉到自家将-军射来的不善目光,便赶紧两手捂住了嘴。
目光在驭风双手上一顿,齐负嗔挪开目光,沉思片刻,突笑出声来,“倒也是,这才是她的作风。”
言罢,齐负嗔便又迈开步子,往府内而去。
步调是轻松很多,却不再是原先要去的方向。
驭风捂着嘴,有些不解地看了眼婚房方向,才缩到齐负嗔身侧,问道:“将-军,您不去……夫人那?”
齐负嗔挑眉,道:“夫人都睡了,去了徒扰人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