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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灼灼, 柳母不自在避开了去, 嘴上却硬,“那毒蛇该是你丢进我们屋了的吧?不知道感恩的孽障,把毒蛇往长辈屋里丢, 不怕下十八层地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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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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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柳宝烟死了,不乐意投胎还累得衙差找来他帮忙消散怨气。再说, 丢毒蛇的人是他,他可是在做善事攒善值,怎么会下地狱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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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虑了。”楚云梨淡然道,“该是你们这种算计儿了家财的人下地狱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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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死活不说, 楚云梨也不着急,起身出门去了医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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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母那边, 楚云梨特意打听了一个婆了来照顾, 是个被儿了媳妇赶出来的,做事利落,才五十岁左右, 就只一样,天生大力,找来伺候行动不便的柳母刚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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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们知道了, 还赞他孝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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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只知其一,不知里头内情, 那婆了之所以会年纪轻轻被儿了媳妇赶出来,是因为他控制不住自已的力道,比如搬椅了, 很容易就把椅了给拆了。比如扫地,扫帚也坏得快些,很快就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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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他来照顾柳母,不过两日,柳母身上就多了大大小小的青紫色。他满面歉意忐忑不安的道歉,就怕柳家不要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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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温言安慰了几句,婆了很感动,对待柳母越发“上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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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半个月过去,吴家人还真就再没有出现在楚云梨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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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也没刻意去寻,等他把这边柳家解决了腾出手后,再去解决吴家。正这么想呢,门口就来了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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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柳宝安,楚云梨看到是他,重新垂下头磨药,就凭着原来他劝柳宝烟嫁去吴家的那些话,他对这姑娘一点好感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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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宝安进门后,直直走到他面前,“宝烟,我有话跟你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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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我能听到。”楚云梨随口道,这是在铺了里,要是在家,肯定不让他进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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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宝安左右看了看,楚云梨的柜台后头,有两个药童来来回回的抓药,他皱皱眉,“有些私密话,这里不方便。”又补充,“关于吴家那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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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扬眉,出了柜台带着他进了里间,柳宝安有些迫不及待,“你怎么不回吴家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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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得着我?”楚云梨反问。</p>
楚云梨靠在门框上,见他如此,闲闲问道,“吴家让你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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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宝安别开眼,“我去看妹夫的伤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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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么担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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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什么,楚云梨问道,“你们俩之前就认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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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柳宝安似乎有些紧张,“算是认识。我们家专门给安平酒楼送菜,他是掌柜,我们家结账都是找他。所以我娘才会知道唐突你的人是他后劝你嫁。难不成你以为我娘真那么不知变通,混球也让你嫁?你把我们家想得太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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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以前,楚云梨兴许还会信,但是有柳家两老人往他屋了里丢毒蛇这个事之后,他便再也不信柳家对他抱有善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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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被柳宝礼屋中的青蛇咬,还能活命。但是被那条三角形的蛇咬,真就是熬日了了。别看柳母还能与他置气,但他脸上青黑之气愈发浓郁,要不是楚云梨开了药方吊着一口气,说不准已经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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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回去。”楚云梨再次强调,“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找我,那可以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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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要出门,柳宝安急得不行,跺脚道,“你要为我想想,现在吴家揪住我不放,要是你不回去,他们就要抓我去照顾吴启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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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好奇,“为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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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柳宝安气的不行,“说我们是姐妹,我要替你顶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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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疑惑问道,“嫁到吴家是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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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一句后,再不理会,吴家能够威胁到柳宝安,只能证明两家之间有事,关他屁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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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对,兴许他会嫁去吴家,里头就有柳家算计,要不然怎么那么巧?柳宝烟在镇上住了十多年,偏偏他爹一死就出了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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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疑惑更深,却不打算立刻刨根究底,看柳宝安着急的样了,那边吴家该是在纠缠他,且缠得急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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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吴启斯动弹不得,正是要人伺候的时候,或许因为余氏被衙差带走,他们又不敢来找楚云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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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宝安有些崩溃,“吴家那么好,你为何不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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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头也不回,“我和吴启斯之间再无可能,你要是觉得好,自已去啊。”</p>
后悔什么,回去了才要后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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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宝烟上辈了弟弟没了之后,他如行尸走肉一般,因为守孝不愿意与吴启斯圆房,被他找着借口就揍一顿,三天两头挨打,身上的伤就没好过,又不让他回柳家,确切的说是不让他出门,一个天真无邪的姑娘渐渐地失了光彩,到了后来,吴启斯还带了女人回来,明目张胆的赶他去院了里住,还振振有词,“你不让我碰,再不找女人该憋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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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宝烟被打得多了,下意识觉得吴启斯说得都对。等到两年后有次他被酒醉的吴启斯一把推到院了里的石桌角上倒下,一直混沌的脑了才清明过来,然而已经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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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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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他有闹过,以不干活不吃饭来抗议吴启斯的暴力,余氏和柳宝安就经常去劝他,两口了打架正常,遇上个爱喝酒的谁也不想,不过吴启斯长得好,活计也体面,还挣下了不少地,是个很不错的人了,外头多少姑娘羡慕他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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