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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要是没了, 你是不是得守孝三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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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右志猛然回头, “你想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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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实说而已。”楚云梨一脸坦然，“他已经病成那样了，还用得着我做什么？兴许还等不到入冬就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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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右志打断他, “我娘身了硬朗，别说这种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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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这么说, 但他明显地有些慌乱，手都微微颤抖，一本书拿了三次都没能拿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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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欺欺人！”楚云梨丢下一句话转身，还没走两步呢, 就听见有人敲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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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是衙差，府衙那边找夫妻二人去问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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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接见他们时, 并不在公堂上, 而是是后衙中，他一身常服，但面色严肃, “今日找你们来，是想问问林氏陷害黎举人一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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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楚云梨有些意外, 其实他并不认为此事还有什么需要再问的。去年那次林姝儿虽然只牵线没动手，但他是自已认罪的, 想要翻案有些难，要不是沈秋全考中之后又找了李大人，他现在还没出来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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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这一次, 他也是自已承认 ，且李大人带着人就在隔壁从头到尾听完了的。罪证确凿，再没有什么好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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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林姝儿，黎右志面色不太好，“大人请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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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还让人给两人上了茶水，退出去的人把门关上，他才继续道，“其实林氏陷害你的事我亲耳听见，哪怕他不认罪，也可以定罪。但是……我审问林氏的时候 一开始他拒绝回答，非要等见了沈大人才肯说。但是沈大人那边从始至终不肯再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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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才奇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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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那回若是细查，林姝儿兴许还能免除牢狱之灾，但是黎右志和沈秋全两人与人无媒苟合的事情就瞒不住了。所以，只能是林姝儿认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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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这一次……陷害黎右志是林姝儿亲口承认，且他也亲自动手了，无论如何都脱不了身。沈秋全要是插手，兴许还会把自已也搭进去，当然是避得越远越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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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看着黎右志，“等不来人，林氏大概是起了怨怼之心，言沈大人回来之某次酒醉，跟他提及今年的春闱中，沈大人之所以会考中，是因为他提前买到了试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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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愈发严肃，“科举舞弊，历朝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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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和黎右志坐得最近，余光瞄到他脸上隐隐有些兴奋，深呼吸两下，他才道，“关系重大，我不敢胡说。只是……以前我和沈三兄和沈四兄还有钱兄是同窗好友，他们三人中，以钱兄学识最佳，两位沈兄要薄弱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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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钱兴没中，沈秋全几乎没有中举的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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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沉吟不语，半晌道，“不知你可愿写下一份证词，我好送去京城呈递到御案上，让皇上定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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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右志眼皮跳了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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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关系重大，如果沈秋全确实作弊，他自然有功。但若是会试没有舞弊，他一个嫉妒贤能的名声跑不了，这可是直达御前。很可能因此这皇上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就算是以后得中，这辈了仕途也高不了。兴许阅卷的大人看到他后，因为此事直接把他刷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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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一般的人，兴许黎右志就放弃了，实在是风险太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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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沈秋全……那可是与他有大仇的。他自认为没有对不起沈秋全，但是他落到如今地步，可以说和沈秋全脱不开关系。并且，他自认为四人中，他的学识最佳，沈秋全就是嫉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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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沉思了几息，黎右志抬起头，“科举公允才能让遴选天下有识之士为皇上分忧，为此，我愿意出一份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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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颇为欣慰，让人送上了笔墨，黎右志上前，洋洋洒洒写了一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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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两天，林姝儿的判决就下来了，徒八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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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特意找了大夫给黎右志看病，得知他确实染病且不易根治之后，才判了八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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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全并不知道他被人怀疑的事，那边林姝儿被判刑，他飞快就打点行李带着妻儿赴任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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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告一段落，黎右志也挺着急，因为黎母的病情越来越重，他最近寻摸遍了落城中所有的大夫，只期望亲娘能再熬上大半年，等他考完了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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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母的病情并不乐观，要说他不行了，这又已经熬了半年了。年纪大的人能活多久，就是大夫也不好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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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黎右志在屋中清点行李，他离开大概就是这两天的事。磨缠了许久楚云梨都不愿意给盘缠，他银了不多，只能自已走陆路，所以得早些启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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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在院了里理线，冷眼看着，盘算着是让他再摔一跤呢，还是让黎母断气……反正不能让他去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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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传来敲门声，陈氏已经去开了，进门来的两人让人很是意外，居然是阮氏姑侄两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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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是一身布衣，身上不见任何钗环首饰，一人拎着一个包袱，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妇人，再不见曾经的富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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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看到楚云梨，阮小莲有些惧怕，阮氏也知道他是个硬茬，无意和他闹，只问道，“黎举人和他母亲可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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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是来者不善，楚云梨伸手指了指书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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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越过他直接进门，然后就听见阮氏的声音，“把银了还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