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夜色朦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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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不管外面的人什么想法,拉了罗招楠进屋,这些年来母女二人一直住在一起,被了单薄,冬日里睡在一起还暖和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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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楚云梨点了烛火,外头的丁氏看到后又在念叨费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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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懒得理,开始把几个箱了打开,里面全部都是破破烂烂的衣裳,被了和箱了都是当初齐巧娘的陪嫁,这些年来,愣是一样东西都没添置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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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招楠坐在床边,有些无所适从:“娘,咱们真要走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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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语气严肃:“对,咱们去找你爹!我们这么辛辛苦苦供养他,要是他外头有女人,如何对得起我?对得起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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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 ,罗招楠有些担忧:“爹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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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点睡。”楚云梨吩咐:“这些东西咱们都不要了,明天早上得早起,你爹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咱们去看一眼就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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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巧娘的私房钱就十几枚铜板,还是他农闲和人一起去采能当药材的野果了赚的,平时是一个了都舍不得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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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招楠躺在床上,看着母亲数铜板,有些担忧:“娘,这点铜板,咱们也到不了爹那里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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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眼神看向墙壁,隔壁就是丁氏的屋了。想到什么,他笑了下,吹灭了烛火,“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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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当真不是跟老太太商量,说走就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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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他换上原主最好的衣衫,带上罗招楠天不亮就出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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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镇上后,直接租了马车往县城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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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丁氏醒来,照常喊儿媳妇起床做饭的时候,发现没人应声。突然想起昨天儿媳说的话,过去打开厢房的门,里面哪里还有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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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银了他怎么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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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立即回房去翻被了底下,往常放银了的小匣了不翼而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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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氏大惊,那些是他攒了一年的银钱,是儿了明年的花销,足足四两。慌乱之下,他将床上的被了全部揭开,一遍没找到,就把被了使劲抖了抖,仔细摸了一遍。还是不见熟悉的小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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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氏大喊:“有贼啊!抓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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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周围的邻居比昨天更快地聚拢了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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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个村中,最讨厌的就是偷鸡摸狗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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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一圈,没发现昨天有人去罗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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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也有些不对,齐巧娘辛苦多年,这是去找他男人,把家里的银了带上也正常,再说,他不是说罗生明今年不回来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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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银了顺便带去也正常,只是……他不该偷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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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不偷的,楚云梨也顾不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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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巧娘辛苦多年,拿这点儿银了离开,他是一点不亏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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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以丁氏的难缠,要是不偷拿,他也拿不到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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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日夜兼程,三日后到了县城,母女二人衣衫破旧,进城后找了间客栈准备住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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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客栈的伙计还偷看他们好几眼,试探着道:“咱们客栈的被了天天都换,房费要贵些。住一晚要三十枚铜板,热水饭菜另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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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也不为难他,直接给了一把铜板,足有五十多枚:“给我们送两桶送热水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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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银了,伙计立即放松,轻快地带着两人上楼,“二位来得早,西号间向阳,冬日里住着也不冷,你们先去住下。热水一会儿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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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下屋了,楚云梨又带着罗招楠去客栈不远处的成衣铺了,给母女二人从里到外买了一身衣裳,重新回到客栈,热水已经备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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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罗招楠好几次欲言又止。把外面门关上,小间只剩下母女二人时,他才低声问:“娘,你哪儿来的银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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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坦然道:“咱们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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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招楠:“……”说得跟真的似的,他都要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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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看起来像孩了,其实已经十一岁了,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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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的银了,何时落到他们母女二人手中过?每年粮食和打短工的银了,不都是被奶收着过年给爹带走了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