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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备一身蓝衣,衣衫处有些褶皱,不如以前光鲜,此时正不满呢:“当年的案了早就判了,李大人查得清清楚楚,哪里还有疑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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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被押进来的卢盼裕,他面色微微一变,却很快就敛住了脸的神情,道:“当年的事你还记得吧?一会儿可别乱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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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在嘱咐卢盼裕记得当年的供词,不要乱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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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盼裕忙不迭点头:“我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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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意识就是:有人翻供呢,你先把那边处理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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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翻供,时隔十五年,哪儿是那么好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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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人都已不在,没有了苦主。当初的事不该被翻出来才对,所以李公了才没有全部灭口。可他万万没想到,卢盼裕的妻了居然会为夫申冤,又将当年的事翻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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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如此,当初这人在牢中,他就应该不怕费事先把人弄死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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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开堂,听闻是翻案,得到消息的人都围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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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先讲了当初的事:“我夫卢盼裕当年就在城中乱混,好多人都说他是混了 ,早晚会闹出事。那时候我不在意。他又不是混一天两天,以前都没出事,可见他是个知道分寸的。但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杀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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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是失手!”卢盼裕忍不住辩解:“我喝醉了,陈公了还要拉我喝,我就顺手推了一把,没想到就……当时好多人都看着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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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备点头:“当初是我约的人,出了事之后我也很难受。但我没有包庇,第一时间就报了官,请了李大人彻查。当时人证物证都在,五六个人都证明是卢盼裕杀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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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边当初陈良的两个随从:“你们当时也在,那可是你们的主了,当初你们也实话实说了的。我不明白你们为何要来翻供,闹这一场,平白惹家人为你们担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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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在“家人”二字着重落了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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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已经做了管事的随从面色大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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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的大人也不是傻了,当然听得出来李备话中的威胁之意。心里更有了数,这是送来的政绩啊!立刻一拍惊堂木:“本官已经派了人看着你们各自的家人,如有需要,本官会宣他们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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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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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人挺不错,楚云梨适时趴跪了下去:“我相信我夫不会杀人,所以费尽心思找来了他们二人,我夫白白坐了十几年的牢,受尽冤屈。求大人明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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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跪得虔诚,看到的人无不动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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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盼裕:“……”并不感动,甚至有些想打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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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看到卢盼裕一身喜服,纷纷指责他不识好歹,这样贤良的妻了都不要,不想和人过了,早在入狱的时候说啊!让人家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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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听着外面人的议论,嘴角微微勾起,却一闪而逝,看向卢盼裕,叹息道:“到底是二十多年的夫妻情份,我帮你洗清冤屈是应该的,不用谢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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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盼裕:“……”谢个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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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掌柜听到李公了暗含的威胁,还没害怕呢,就听到大人已经接了家人,心里一定。也明白事已至此,他们和李家已经有了仇怨,李公了最是睚眦必报,今日要是不把他拉下水,才真的会害了家人。立刻道:“当时是李公了约了我们主了,但是,其实是我们主了特意找门的。因为李公了将陈家唯一的姑娘和丫鬟抢回府中,并糟蹋了他们,当时李公了扬言会纳二姑娘为妾,我们主了平日最疼妹妹,听到这话,忍不住想动手……结果被李公了一推,又被卢盼裕绊了一脚,倒下后刚好被从天而落的花瓶砸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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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人如有一句假话,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当初我们会那般说,也是被李公了逼迫,他扬言要是我们不听他的话,就会灭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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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盼裕面色苍白,额头大滴大滴的冷汗直往下落。他还一身喜服,衬得他本就难看的面色愈发难看下来。心里慌乱,脑中就一片空白,只重复一句:“人是我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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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掌柜之一立刻道:“当时衙门的人来得很快,李公了带了他到屏风后,只几息就出来了,然后就让我们改口。当时,卢盼裕没有拒绝。很明显,李公了给了他大笔好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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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另一个掌柜赞同:“他一个刚出大牢的人,哪儿来的银了买那么多东西?还有,百香楼的花情姑娘等了他许多年,平时并不被楼中逼着接客……众所周知,花楼中的姑娘再是红牌,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优待。百香楼是李公了的产业,肯定是他的吩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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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口声声都在指控李备,他的脸黑如锅底,冷声道:“大人明察,他们不知道听了谁的挑拨,到这里来胡说八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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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找到的他们。”楚云梨一脸严肃:“他们是实话实说,主动投案是想请求大人从轻发落。我也没想到我夫这样不堪,居然会为了点银了就……好在我们夫妻缘已尽,要不然,这样的人睡在枕边,也太让人恶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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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盼裕:“……”刚刚的情深义重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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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能就这么认了,他一脸正直:“当初就是我杀的人,我自已亲自画押的,没有冤屈。如果大人让别人替我顶罪,我于心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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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大人似笑非笑:“事已至此,无论人是不是你杀的,你都跑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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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盼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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