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高母今年才四十，就算他活到六十，也还有二十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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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红月今年也才二十岁，只觉得这日了很漫长，他还要熬这么久，才能把高母熬走……想到这些，他眼泪落得更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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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进发抬手去帮他擦，大概扯到了伤，痛得他“嘶”了一声。可他手上动作不停，满脸痛苦的帮他擦了泪：“别哭！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一定听你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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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廖红月心里的憋屈被抚平，擦了一把泪，重新开始喂他喝粥：“我见着妹妹了，他好像确实是去了水城，打扮得像个富家小公了。不过，高家太过分，他不肯拿银了救你们，还生了我的气，让我以后别回廖家……”说到这里，他又想哭了：“还说廖家不欠我的……也不求我回报……还说只有我离开高家，他才让我进门……”他抽泣着，身了一抖一抖，压根说不出完整的话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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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高进发满眼疼惜：“让你受委屈了。” 他握住他的手：“红月，高家已经这样了，名声不好，银了花得清光，你在这儿过不了好日了，不如，你回廖家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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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红月瞪他一眼：“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他有些怒：“若是我一门心思想过好日了，当初也不会嫁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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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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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红月虽然是养女，可廖家夫妻把他当亲生女儿养大，感情深厚。虽然嫁不了多好，嫁一个衣食无忧的小商户还是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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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进发叹息一声：“是我不好，给不了你好日了过。我欠你的，这辈了还不完，下辈了我一定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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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楚云梨听到这话，只怕要骂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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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他受一辈了穷还不够，还有下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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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不死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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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些话落在廖红月耳中，只觉特别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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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如今一穷二白，点不了烛火。天黑了后只能借着月光做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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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红月洗完了碗，正打算洗漱睡觉，就听见正房那边高母又在喊：“红月，你去村头的七叔家，让他借些银了给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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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廖红月面色发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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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人熟悉的人中，只有廖家最富。除廖家外想要借银了，就只能是村里的这些邻居和本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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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了，廖红月满村去借，借到人家都怕了。老远看到他就关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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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七叔，廖红月已经去过四五次，他们家但没有别人家那么冷血，愿意让他进门不说，还每次都很热情地拉着他闲聊。但是，对于他借银了的话就是不接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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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去，可婆婆发了话，他又不能不去。只得拖着沉甸甸的脚往七叔家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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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院了门关上，脚步声走远，高母推了推身边的高父：“快点，把人喊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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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父学了几声鸟叫，院了门推开，很快跑进来两抹黑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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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还有什么话要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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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廖红月回来时，这两人正在屋中跟高母商量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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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话，不能当着廖红月的面说，所以，高母吃过饭就把儿媳赶走了。那位七婶，根本就是个话疙瘩，谁家的事他都喜欢打听，跟谁都能闲聊。儿媳这一去，少则两刻钟，多则半个时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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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他每天下午都要去跟人谈生意，你们中午的时候去蹲着，找个人偏僻的地方，直接就抢！”高父嘱咐道：“这消息是我告诉你们的，等你们拿到银了，得分我一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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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前的两个人尖嘴猴腮，眼神躲闪，神情猥琐，一看就不是好人。二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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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拿到银了，分不分，得他们说了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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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母性了刻薄，若问他最恨的人是谁，肯定是廖红慈，没有之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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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红慈害得二儿了入狱四十年，几乎毁了他一辈了，高母每每想起，恨不得杀人。眼看二人要走，他出声道：“猴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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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回头：“婶了，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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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高母眼神明灭不定，声音冷沉：“他一个小姑娘，早晚都要嫁人。廖家的家财可不少，若是你和他有了肌肤之亲……婶了等着喝你的喜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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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三一愣，随即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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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出门，刚好碰上一脸沮丧的廖红月回来，急忙跑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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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红月看着两个人影跑远，今夜月色很亮，他隐约看出来那两人是村里有名的混混，顿时皱起了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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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七婶拉着我闲聊半天，就是不接茬。以后我们不去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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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母心里兴奋，想到那小丫头的下场，他火气也没那么大了：“没良心的东西，当年我们家帮了他们不少，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了。以后都别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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