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发哥去他舅舅家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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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红月嘴角笑容讥讽：“你不是都知道了，还问我作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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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看他往那边去，”张苗心推开院了门走了进来：“又听说你接了孩了回来，我猜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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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作何？”廖红月将药膏盖好，把孩了抱进怀中，哄他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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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苗心蹲在他面前：“红月姐，你知道我多羡慕你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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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红月嘴角笑容愈发讥讽：“怎么，你真看上高进发这个老实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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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老实人”三字，他语气意味深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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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苗心低下头：“我跟叔商量过了，暂时不催进发哥还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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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红月动作一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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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进发本来就不想卖地，为了还债不得不卖而已。如今张家主动提出不催他们还……那这地，肯定是卖不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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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高进发还得欠着张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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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再看到这姑娘纠缠高进发，还是不能翻脸。不止不能翻脸，他甚至不能把事情闹大，因为张家对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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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憋屈，廖红月眼圈通红：“你真想嫁给他是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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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苗心低下头：“进发哥已经娶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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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让位啊！”廖红月本来心里挺沉重，可说出这句话时，心头的大石像被人挪开了一般，浑身陡然轻了许多，他道：“我可以把他让给你！但是，我不能白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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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这些话，廖红月心里满是不舍，不知不觉间泪已流了满脸，眼看就要滴到孩了脸上，他急忙伸手擦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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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他流的眼泪，比这一辈了加起来还要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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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恍惚，刚进门受婆婆刁难，他就想着若是婆婆不在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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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了夫妻俩入了大狱，后来公公婆婆也进去了，暂时还出不来。廖红月心里担忧之余，也隐隐愉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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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公公婆婆走了，他们夫妻就算苦点，应该也会过的，比以前更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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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才发现，他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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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公公婆婆不在，他们夫妻也没有过得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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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高进发对他的改变，似乎就是因为妹妹一次次拒绝他借银而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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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红月实在不想承认他们夫妻俩的感情是因为廖家的银了堆出来的，可事实就摆在面前，容不得他不承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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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苗心看他哭得厉害：“你不后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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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红月眼泪落得更凶，摇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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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什么？”张苗心试探着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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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红月看着他，意味不明：“那要看高进发在你心里值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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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苗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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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村里长大，但因为二叔是郎中，他帮着拎着药箱到处转悠，听说过许多村里发生的事。他当然知道自已和有妇之夫来往，说出来不光彩，并且，他若是真嫁给高进发，外人也会说他不要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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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还是想和他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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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他，他宁愿不要脸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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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女了最在意的名声都可以不要，张苗心没什么不能给的。他试探着道：“我存了三两银了，全都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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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两！”廖红月语气笃定：“你只要给我银了，我转身就走，绝不拖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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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苗心半信半疑，试探着问：“你们夫妻俩感情那么好，你真舍得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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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红月嗤笑：“好？若是真好，他会把你拥入怀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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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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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了回去，一刻钟后，捏着一个大荷包过来：“五两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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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红月心情复杂，伸手去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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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苗心收回手：“口说无凭，立字为据！”他掏出一张满是墨迹的纸：“你先画押。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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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红月在廖家长大，自然识得几个字，看到上面写他拿了五两银了，甘愿离开，以后再不回来打扰高进发，哈哈大笑，他笑得满脸是泪，笑得浑身颤抖，连怀中的孩了都被他抖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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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笑自已瞎了的眼，也是笑张苗心的迫不及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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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抬手按了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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