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产而亡的妇人 二
胡大平面露尴尬, 很快又变得一脸恼怒:“你没有胡说吗?我和人家清清白白,哪儿有你说的那些事?”
楚云梨反问:“孤男寡女大白天关起院子门来同处一室, 你们俩如此坦荡, 为何不开着门?”
胡大平振振有词:“怕人误会啊!你看了不就误会了吗?”
楚云梨嗤笑:“事实就是你们俩在暗地里勾搭,根本就没有误会。”眼看胡大平还要解释,她抬手止住他的话:“我不想听。反正你只要知道, 从今往后, 你得护着我,凡事以我为先。否则, 我就会把你们俩的事宣扬的人尽皆知, 让你们这双奸夫□□被人唾弃。”
“你……”胡大平恨恨往前走:“你太过分了。”
楚云梨扶着腰, 缓步跟在他后面:“刚好你今日不下地, 去镇上扯几尺布, 我要做新衣。对了, 小草的衣衫还是前年买的,我要帮她做三套,若是料子不够, 别怪我不客气。”
胡家几代都是地里刨食的庄户, 遇上年景不好的时候, 连糊口都难。这两年风调雨顺, 家中虽然不富裕, 但几尺布还是扯得起的,却也仅此而已。
胡大平面露不满:“能将就穿, 咱就先别做。免得过两年就小了。”他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这还有个小的, 等着花银子呢。”
“你说得都对, 但我就是要新布!”楚云梨对上他严厉的目光,满脸不以为然:“天黑之前, 看不到料子,就别怪我嘴漏。”
胡大平怒极:“我就没见过把屎盆子往自己男人头上扣的女人。”
楚云梨一脸诧异:“我也没见过说自己头上有屎的人。”
胡大平:“……不可理喻,我懒得跟你说。”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自家的院子外,看到厨房顶上没有炊烟,他沉声问:“爹娘就要回来了,你的饭好了吗?”
楚云梨还没说话,胡小草端着碗筷从厨房出来:“爹,已经得了,等爷奶到家就能吃。”
说曹操,曹操就到。
胡老头扛着一捆柴火从外头进来,胡母手中挎着一个篮子,隐约看得到里面的野菜和菌菇。进门后看到楚云梨,胡母将手中的篮子一递:“去洗了炒。”
野生的菌菇在庄户人家也挺难得,实在是村里人太多,不容易捡得到。好吃是真的好吃,不过,也挺难洗,那根部的泥土要是不洗干净,就一大股土腥味,根本没法吃。
这半篮子,怕是得洗小半个时辰。
楚云梨周身酸痛,看了一眼那篮子,没有伸手去接,扬声喊:“大平,你来洗。”
闻言,胡母沉下来:“反了天了。我让你去洗,你听不见?”
“我腰痛。”楚云梨满脸不以为然:“娘有所不知,不是我要让大平干活。而是他今日半天没干活,在家看到我的辛苦,说以后都会帮我的忙。再说,这菌菇他也要吃,怎么就不能洗了?这个家里,非得是我洗的菜才能吃,他洗的有毒吗?”
胡母惊疑不定地上下打量她:“你今日话这么多?”
以前的况秋喜为了让自己和女儿的日子好过点,向来都是少说多做,对于婆婆的话很少反驳。像今日这种事,肯定已经拎着篮子去河边洗菌菇了。
楚云梨也不争辩,再次扬声道:“大平,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屋中还是没动静,她语气加重:“河边的水里好像有鱼,不过这段日子应该都有鱼籽,不能抓,否则,抓几条来熬汤挺好。”
胡大平知道,她这是威胁自己。
想到那个泫然欲泣满眼哀求的女子,他叹口气,出门去拿胡母手中的篮子:“娘,给我吧!”
胡母手一抬:“一个大男人洗菜,还不够人笑话的。秋喜,你去!”
楚云梨含笑看着胡大平。
胡大平:“……”
他一把抢过:“我去吧。”
胡母反应过来,儿子已经奔出了院子。她皱眉道:“秋喜,我看你是越来越懒。别以为生了儿子就是立功,这是你应该做的。这么久没生孩子还没有被休,那是我们胡家厚道。”
楚云梨一扭身进了屋,假装没听见这话。
这番态度,把胡母气得够呛。
菌菇洗了半个时辰,胡大平往常不干这些活,做事粗糙,没能洗净。胡母看不过去,又去河边洗了一次。等到能上桌吃饭,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在楚云梨来之前,况秋喜因为腹中孩子和繁琐的家事,已经好多天没睡好觉。她回房眯了一会儿,被胡小草喊醒。
出门后,还没坐上桌,胡母就训斥:“别以为有孕了不起,当初我也生养过,还生了三个呢。快临盆了,还照样上山干活,那时候大平祖母不管我们,生大平的头一日,我还跑去林子里扛了柴火,那堆柴火烧了好几天,不比男人扛得少……”
楚云梨随口夸赞:“娘很厉害。”
胡母:“……”
“我是想跟你说,让你勤快一点,别仗着肚子偷懒。你这一胎要还是个闺女,别怪我不客气!”
生男生女全凭天意,孩子未落地之前,谁也看不准。况秋喜有孕这几个月以来,胡母不止一次说过这话。也因为此,她压力特别大,随着即将临盆,她更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楚云梨拿起碗给胡小草盛汤:“我奶说,我这一胎好像就是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