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沁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听说新任堡主善良懂理,从来不会迁怒无辜之人。如果我……我们俩聚少离多,如果我去跟她说……”说到这里,她有些踌躇,眼神躲闪。
杨重宁皱起眉来:“说什么?”
冬沁咬牙:“说孩子不是你的血脉,是我与别人苟且所生。你说她会不会放我们走?”
杨重宁:“……”该不会他真的成了绿盖子王八了吧?
对上他怀疑的眼神,冬沁哭得泣不成声:“我都是为了孩子,你别怀疑我。”
她颤抖地如一朵风雨中的娇花,仿佛随时会被吹折。这样软弱的女子,她应该不敢背叛他。
杨重宁想过送信请友人救自己出去,但杨林半死不活,这信能不能送出去且两说。再有,真有人来救他们的话,两个孩子十岁不到,妥妥的累赘。如果能够用别的法子将孩子送出去自然是好。
“试试吧!”
试了还有可能,不试的话,两个孩子都得指着他。
冬沁心下一喜,又道:“可他们还那么小,将他们俩独自放在外头,我不放心。”
于杨重宁来说,冬沁不会武,也是个累赘。他叹口气:“我也不放心,你亲自看着吧!就说你在外头有个相好,两个孩子都是他的血脉,请新任堡主让你们一家团聚。”
冬沁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说服他,没想到他还帮自己想好了说词。顿时感动得无以复加。
午后,楚云梨正在看堡内的产业,奔老进门,轻声禀告:“那个冬沁闹着要见你,说有关于杨重宁的重要之事跟您禀告。”
楚云梨刚好看得乏了,熬药也还有一会儿,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去瞧瞧。”
这是工人中午休息的时辰,红姨娘拿回来的饭菜分了一半给杨重宁。
不过,杨重宁舍不得吃,分给了冬沁母子。
红姨娘顿觉一腔真心喂了狗,恶狠狠瞪着母子三人,仿佛要把人瞪出个血洞来。
渐渐地,她眼眶含泪:“宁郎 ,你为了他们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杨重宁伸手帮她擦泪:“别哭。”
红姨娘咬了咬唇,回头看向女儿:“之遥,分一半饭菜给你爹。”
杨之遥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这两天又没吃好,饿得前胸贴后背,饭倒是够吃,可她压根不愿意分。
凭什么她辛辛苦苦赚来的口粮要分给外头的母子三人?
“我不够吃,让三弟来吧。”
杨之海昨天受了伤,站都站不起来,强撑着去干了一早上,因为干不动,饭菜只得了半碗,听到这话,也懒得搭理,低头认真扒饭。实在是没有力气计较了。
红姨娘皱眉道:“你三弟还受着伤呢。”
“不关我事。”杨之遥翻了个白眼,不客气道:“咱们又不是没分饭给爹,是他自己要给别人。他自己都不怕饿肚子,咱们着什么急?”
最后,还是红姨娘从女儿手里抢过饭碗递到杨重宁手中。又把一脸不忿的女儿拽到了外面,压低声音道:“我们母女这些年来也不认识什么人,想离开这个鬼地方,还得靠你爹。他要是死了,咱们可就真的出不去了。再有,想让你爹带着我们一起走,就得把人哄好。难道你想一辈子在这吃糠咽菜?”
杨之遥自然是不想的,嗫嚅道:“我知道错了。”
忽然又有不少马蹄声过来,母女俩抬头一望,就见红衣的妙龄女子打马而来,披风被风吹得烈烈飞扬,衬得她整个人张扬肆意。
杨之遥看着这样的姐姐,简直是又羡又妒。深恨自己不是风烟堡血脉。
楚云梨打马到了窝棚跟前:“冬沁何在?”
冬沁和孩子分完了半碗饭,于杨重宁对视一眼,这才牵着两个孩子起身出门。
楚云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什么重要的事?”又补充道:“你可要想好了再说,如果是故意涮我玩,或是说的事没那么重要,我可是要打人的哦!”
冬沁不敢与她对视,低下头道:“听闻新任风烟堡主是个绝色佳人,人美心善,脾气也好,不迁怒无辜之人。我想说的是…… ”她抬起头:“杨重宁对我的感情没那么深,我对他也一样,他一个月就去我那里一两回,我受不了孤独,便另找……找了个相好,两个孩子都不是他的血脉,是我和那情郎所生,堡主,还请你看在两个孩子无辜的份上,放我们回去。”她跪下磕头:“堡主大恩大德,冬沁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
楚云梨见过不少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但却没想到冬沁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她看向屋中的杨重宁:“原来你也被人给骗了,帮别人养孩子的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