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昌盛不由分说将玉钗递到她手中:“表妹,这算是小定礼。”
楚云梨嗤笑一声,手一松,将钗丢到了地上。
玉质剔透的钗哪里经得起,当即碎得四分五裂。云昌盛变了脸色:“华敏 ,你何必如此践踏我的真心?”
楚云梨冷漠地反问:“你有真心那玩意儿吗?”她一步步逼近:“表哥,我这两天知道了一点秘密。你猜……我都知道了什么?”
对上她了然的目光,云昌盛往后退了一步,勉强扯出一抹笑:“表妹,你别听外人胡说。我对你的心意是真,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是真心想照顾你一生一世,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楚云梨一个字都不信,道:“你此时这么想,以后也会这么想么?”
“当然!”云昌盛急切道:“表妹,你要信我。”
楚云梨摇了摇头。
表兄妹二人分开之后,楚云梨余光瞥见身边的丫鬟紧皱着眉头,满是愁绪。
“想问什么?”
丫鬟吓了一跳:“奴婢不敢。”
“我就觉得,这整个府里,没有一个好人。”楚云梨看着天边:“小桃,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吗?”
小桃心下不安,但语气坚决:“奴婢是您的丫头,您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
上辈子廖华敏活到最后,真心对她的也只有身边的小桃,可惜,小桃为了她也不得善终。想想还真的挺可悲,也难怪她怨气不散。
身后,云昌盛看着主仆二人消失,直接进了主院:“姑母,表妹是不是知道了?”
云圆圆正头疼呢,听到这话,摆了摆手:“别胡思乱想。”
云昌盛上前一步,满脸担忧:“姑母,您头疼吗?要不要看大夫?”
此时的云圆圆满心烦躁,但对于他这样的关心还是挺受用的,缓和了面色道:“不用麻烦。你别管我,记得多找找华敏,最好让她对你非君不嫁。”
云昌盛苦笑了下:“我这几天偶遇她多次,也尽量语气温和,可她……不止没有对我动心,好像还越来越厌烦我了。”
“不着急,慢慢来。”云圆圆吩咐身边的婆子:“记得叮嘱姑娘身边的人,别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信件传到姑娘手中。”
婆子应声退了下去。
楚云梨回到自家屋子里,先睡了一觉。
刚躺下不久,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她还未坐起身,门被人推开,梅姨娘带着人飞快走了进来,她一脸寒霜:“华敏,不是我要打扰你午睡。但是我刚得到一个消息,对你很重要。”
她丝毫不见外的坐在了床边:“那个胡礼,竟然已经在议亲了。”
楚云梨对此事毫不意外。
这男女之间,真的死去活来的情谊到底是少数 。这世上那么多人,离了谁不能活?
廖华敏和胡礼来往了两年,胡礼今年都十八了,再不议亲,确实有点晚。
胡家那边得知廖家无意结亲,自然是赶紧为自家孩子筹谋。胡礼对她有情,但他是家中长子,得选一个合适的姑娘做宗妇,还得为家中开支散叶。不可能为了她一辈子不娶。
再说,当下看来,这男女之间要是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真的闹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其实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像这么潇洒放手,很快就重新议亲,才不会引人议论。
“华敏。”梅姨娘见她不说话,兴致勃勃提议:“你是廖家唯一的嫡女,身份贵重,这城里所有的人家都尽你挑选,嫁给云昌盛,确实太委屈你了。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去找你爹说……”
要说梅姨娘真心为了廖华敏好,那就是个笑话。
她如此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想给云圆圆添堵而已。
“梅姨娘,这里是我的屋子,麻烦你先出去。”楚云梨出声赶人:“小桃,送她们出去。”
小桃拦不住人,这会儿正满脸焦急,听到她的吩咐,伸手一引:“姨娘快出去吧,我家姑娘还未梳洗。”
“又不是外人,不用这么客气。”梅姨娘再次粘在了床沿上。
楚云梨揉了揉眉心,接受了记忆之后,只要一想到廖华敏那复杂的身世,还有云家的烂摊子。她就格外烦躁,眼看梅姨娘像是听不懂话似的,她愈发生气,她从来都不是个愿意委屈自己的人,当即掀开被子起身跳下床,一把揪住梅姨娘的衣领,将人拽着出门,狠狠往院子里一推。
“梅姨娘,你要是听不懂话,就找大夫看看耳朵。”
梅姨娘多年来在廖府内顺风顺水,从来没人敢对她不敬,她没想到廖华敏有这么大的胆子,猝不及防之下被人这么推攘,根本就站不稳,脚从台阶上崴下去,还没来得及痛呼,整个人已经狠狠砸在了地上。
“你怎么敢?”
楚云梨居高临下看着她:“你一个妾而已,我就敢了,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