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上赶着不是买卖,婚事也一样。村里的姑娘嫁人之后,那可就得辛苦一辈子。嫁人之前都不自重,也别想人家看得起你。钱月英捧着银子往前送……纯粹是脑子有病。
想到此,楚云梨若有所思。
赵平安就那么好?
打猎的手艺是还行,可那和稀泥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别的不说,当初两人还未退亲的时候。赵母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两家离得这么近,葛家母女肯定听得见。他可倒好,愣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依然觉得两家婚事能成。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楚云梨三天两头去山上一趟,那个钱大娘把药材拿回家之后泡了两天,确实好转不少。
至此,村里人大多都知道,葛云宝在跟着医书学着给人治病。
虽说挺草率的,但目前为止,弄出来的偏方都能把人治好。至少没有把人治坏。
之前她的药都分文不取,村里有好些人上门讨要。后来楚云梨就不肯白给了,多少收几个铜板。
毕竟,母女俩得吃饭啊!
对于此,大部分人都能理解。至于不理解的那些,纯粹想白占人便宜,不来往也罢。
很快,村里人都忙起来了,秋天是丰收的季节。忙归忙,各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葛家的地之前有十来亩,后来为了给夫妻俩治病,全部卖完了。
葛母说起来就后悔:“那时候我想着你一个姑娘家,手头捏着银子比拿着地好。这才一点都没留。”
这想法也不能算是错。
姑娘嫁人带着的嫁妆是几亩地,看着是挺风光,可那粮食收进屋,就得由家中长辈做主。银子就不同,压箱底就是姑娘自己的私房,用着方便。
在表面风光和实惠之间,葛母选择了后者,她只是想让女儿的日子好过而已。
早知道两家婚事不成,她多少也会留点。
“不要紧,等我赚了银子,再把地买回来。”楚云梨随口安慰。
葛母有些懊恼,又想起之前女儿说的话,她主要是病在心上,多思多虑才会使病情加重……因此,她尽量不去想,让自己放宽心。
别人忙着秋收,楚云梨也没闲着,趁着秋日里采了不少药材回来。
在这期间,贺母再次上门来了。
“云宝,你那个药真好。”贺母满脸的欢喜:“别大夫配的药还要好,长风的腿越来越有力。我今日来……”说到这里,她不太自在:“就是想问你再拿一点药膏,不过,家里现在没有银子,你看这样行不行,等我把粮食收回来,用粮食抵药钱。”
这般客气又小心翼翼,人家明显没想占便宜。楚云梨颔首:“你明天来拿吧。”
一句难听的话都没有,贺母满面欢喜,又正色道:“云宝,你们母女的恩情,我们贺家都记着。日后有机会,一定会报答的。”
楚云梨出于某些不可说的心思,对待这样的贺母格外客气,寒暄着将人送出门外。
正打算回家,就听到隔壁冷哼一声。
赵母站在篱笆院旁,手里捏着一把青菜。大概是正准备做饭,听到了两人在院子里说话。见楚云梨看过来,她阴阳怪气道:“云宝啊,看着我们两家多年的情分上,我这个做长辈的好心提点你一句,治病不是那么容易的。贺长风都瘸了,根本就好不了,小心人家赖上你。”
楚云梨一脸莫名其妙:“我们之间有情分那玩意儿?过好自己的日子要紧,老盯着别人家,眼睛都红透了。”
赵母嘲讽:“我用得着眼红你?”
语罢,转身就走。
随着村里人的粮食收进了屋,秋雨一落,天气冷了下来。这段日子,楚云梨每每上山采药,都会带些柴火回来。
葛母的病情已经好转,最近几天,甚至还跟着她一起去山上帮忙。
楚云梨凭着给人配药,手头积攒的铜板越来越多,收了不少新鲜的秋粮回家攒着。
家中有粮心不慌,眼看日子越来越好过。葛母再没了以前病殃殃的模样,整个人都开朗起来。得了空闲,还去别人家闲聊。
这一日傍晚,楚云梨从山上回来,扛着一捆柴火,另一边的篮子里装着各种药材。
还隔着老远,就看到自家院子门外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正是许久不见的钱月英。
她的腿还包扎着,手中捏着一根棍子,走路一瘸一拐。看到楚云梨过来,她垂下眼眸:“你最近如何?”
楚云梨冷哼:“假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