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你难道还要对我动手?”
楚云梨摇头:“打你我还手疼。”她越过她,直接进了冯玉林呆着的那间屋子。
她眼睛很利,加上王秀灵从来也没有偷盗的习惯。因此,屋中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深藏,就连冯玉林私藏的银子,也只是放在了枕头里。楚云梨上前一把扯过,她动作飞快,冯玉林一个愣神,头下的枕头就被抽走,他跳了起来,伸手就要夺。
楚云梨从里面翻出来了四张银票,往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拉扯,紧接着就看到了其中一张。她眼神顿住,上辈子王秀灵被打入大牢之后,可是看到了那张别人“收买”她的银票的,彼时她认真观摩过这“物证”,正是这其中之一。
冯玉林睚眦欲裂,再次上前。
楚云梨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猝不及防之下,冯玉林被踹着了肚子,往后弹飞,整个人砸在了床上,摔得他晕头转向,腹部也疼痛不已。
楚云梨拿着那几张银票,质问:“这些东西从哪来的?”
冯玉林张口就来:“这是咱们的家底。”
“放你娘的屁。”楚云梨气笑了:“这银票是前年才出的,你倒是说说,你们冯家都破败了十多年,又从哪里冒了家底出来?”
冯玉林捂着肚子,满眼的心虚,不敢与她对视。
楚云梨也懒得多说,跑去拿了夫妻俩存下的为数不多的银子,总共只有几两。更多的被齐氏收着。
齐氏本来就站在院子里,心里恨毒了儿媳。夫妻俩屋中这么大的动静,她自然是听到了的,一进门就看到了躺在床上哀嚎的儿子,顿时又惊又怒:“王秀灵,你在做甚?”
儿子受伤,她险些要疯:“我让你滚啊!”
楚云梨与她对视,眼神凌厉。
齐氏心头顿生不好的预感。
下一瞬,楚云梨拿起茶壶,狠狠砸在了地上。
冯玉林喜欢附庸风雅,这一套茶具价值不菲,楚云梨眼都不眨,又把其余几样扔到地上,还捡起了角落的箱子,冲着不大的博古架直接丢了过去,那上面几样精致的摆件落地,声音清脆,变成了碎片。
齐氏尖叫:“你疯了!”
楚云梨轻笑一声:“我是疯了,被你们母子逼的。”她一步步逼近,齐氏总觉得她下一瞬就会出手打自己,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就觉得自己太怂。在儿媳面前,不应该这样胆小,她又梗起脖子。
楚云梨却直接越过她,去厨房拿了一把刀,冲着屋中各处就开始砍。
齐氏傻了。
儿媳真的疯了吧?
她不敢上前阻止,大叫道:“你发什么疯?”
楚云梨回头冲她一笑,笑容里满是邪气:“你让我走,可这些东西肯定是不让我搬的。但是呢,东西又是我拼命攒钱买下的,你们母子没把我当人看,我凭什么要让你们占便宜?”
说着,手中的刀冲着边上的屏风而去,精致的绣样瞬间破损,变得一文不值。
楚云梨“呀”了一声:“好可惜呀,当初我熬夜绣了半年呢。”
冯玉林:“……”没看出来她有多可惜。
他早已经缩在了角落不吭声。
齐氏在她拿了刀后,就离她远远的。
不过几息,屋中一片狼藉。
楚云梨拎着刀出门去了正房,翻找到了齐氏的藏钱的匣子,又是一顿噼里啪啦。
等到齐氏追过来,屋中已没了下脚处。她又恨又急又无奈,怒吼道:“你这水性杨花的贱妇,老娘要报官抓你!疯成这样,我要卖了你!”
聘王秀灵为妾的契书早在当初冯家被抄时就已经遗失,当然了,如果去衙门查档,她还是冯玉林的妾室。不过,这些年几人像一家人似的过日子,母子俩偶尔会说些自己是主子的话,但也没有经常提。
这玩意儿更是从未提及过。
楚云梨手里的刀狠狠扔了出去。
刀锋擦着齐氏的脸飞过,吓得齐氏尖叫一声。下一瞬,刀尖扎在了门框上。
“我敢这么闹,这日子就是不打算过了的。”楚云梨不疾不徐:“你若是去衙门告我,正好,反正我不想活了,临走之前,拉你们俩垫背,也挺值!”
说到后来,语气阴森森的。
齐氏:“……”
她有些被吓着,哪怕不甘愿,也还是试探着道:“有话不能好好说么?”
楚云梨掏出那二百两银票在手里拍了拍:“我态度已经够好了。昨天在罗府险些丢了命,结果冯玉林就多了这笔银子。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我又何必客气?”
她上前拔刀,齐氏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