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冷笑一声:“这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呢。”
说话间,客人已经到了跟前。张夫人眼圈通红,就连张大人也在,此时夫妻俩除了伤心之外,脸上满是愤怒之色。
而林端玉则是一脸羞愧,当他请安时看到屋中的楚云梨时,头又低了几分。
楚云梨本来不愿意在正院多待,看到这般情形也不走了,留下来看戏。
看戏归看戏,她也没忘了秦丰安,将他扶到边上的椅子坐下,还贴心地给他垫了几个褥子。
昨夜确实发生了一些事,简单概括一下,就是酒后乱性。
张姑娘贪玩,跟哥哥一起出了门,结果因为果酒太好喝,忍不住贪杯多喝了几口。后劲上来时,一群人喝得正酣,张公子不好率先退场,便将妹妹安顿在了酒楼之中歇息。本来打算回家的时候将人带回去,可这期间林端玉也喝醉了,他不打算回府。
留下的人继续喝,其中有两位是张公子很谈得来的友人,便又多聊了一会儿,他惦记着妹妹,不敢贪杯,始终没喝醉,只得帮着安排送走了酒醉的众人。等他准备接妹妹回家时,发现床上一双男女衣衫不整,其中一个是妹妹,另一个是林端玉。
张家清贵,出了这样的事,该给张姑娘一条白绫的。
“我家就得一个女儿。”张夫人哭得伤心:“让她去死,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一边说一边捶着胸口,哭得厉害。
秦夫人冷眼看着,问边上的林端玉:“你怎么说?”
林端玉很是不安:“儿子……此事错在儿子,儿子愿意负责。如果张姑娘因此而死,儿子此生都不得安心,求母亲成全。”
他跪了下去。
秦夫人嘲讽道:“当初我怎么说的?”
急匆匆赶来的刘姨娘看到这样的情形,急忙上前求情。
但事已至此,错的人是尚书府公子,总不能眼睁睁看别人家姑娘去死吧?
无论秦夫人愿不愿意,这门婚事到底定了下来。不过,楚云梨冷眼看着,这婆婆好像也没有多生气。
林端玉满脸羞愧,亲自送了张家夫妻离开,回头又去正院请罪。
不过,这一次没能进门。
楚云梨二人回去的路上走得慢,既是为了迁就秦丰安的身子,也是顺便赏景。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她回头就看到了转过来的林端玉。
二人视线一对,林端玉有些羞愧。
“大哥,大嫂。”
楚云梨颔首:“恭喜二弟。”
林端玉:“……”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听在耳中,总觉得她在嘲讽自己。他也弄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何要觉得羞愧。说起来,他们这双未婚夫妻还是她先嫁人呢,该羞愧的是她才对。
他点了点头,从边上退走。
很快,楚云梨就发现了秦夫人如何发泄自己的怒气。
张姑娘失了身,两家必须结亲。但外人不知道这些内情,秦夫人却以怕张姑娘有孕为由,当日上门提亲,翌日就下聘,三天后就定下了婚期。
这婚期还定得特别急,就在半个月后。
真正娇贵的姑娘,从定亲到过门,至少也得大半年。尤其秦夫人各种聘礼特别敷衍,理由都是现成的,太急了没法置办,只能一切从简。
但是,有之前她给儿子娶妻的事情对比,就看出不同来了。想当初她娶儿媳,定亲到过门拢共才五天,这期间还派人去接了姑娘的娘家过来,婚事办得特别隆重,礼物都备齐了的。除了仓促一些,姑娘的身份低了一些,几乎无可指摘。
而如今,足足半个月呢,虽说是庶子,这婚事也太敷衍了。
正因为是庶子,主母为了不落人口舌,不应该办得这样简单粗暴。众人好奇之下一打听,就得知了田家人前来的始末。
于是,众人都明白,秦夫人这是帮儿媳出气呢。
出气是一方面,但刘姨娘母子阳奉阴违,故意跟秦夫人对着干,才是她如此的真正缘由。
婚期定得这么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张姑娘婚前失贞。或者说,秦夫人不答应这婚事,林端玉身为庶子却想了这样的法子逼迫嫡母。
都不老实啊!
活该!
林端玉听到外面人的议论,心里特别难受。这一日找到了楚云梨跟前:“兰芝,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楚云梨听到这话,一脸惊奇:“我们俩又不熟,你找到真正的父亲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怎么知道你是哪种人?不过,你愿意娶一个逼迫我嫁给鳏夫的姑娘,可见是没将我们曾经的情分放在心上,既然如此,以后你就别拿过往说事。我是你嫂嫂,你是我小叔子,就这么简单!”
林端玉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