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微将最后一件为了防止特殊情况,带给陈文清的衣服放进竹篓之中,抬起头,正要说话,却看到了不远处的陈家老四老五。
陈家老太婆和陈文清的父亲正围在那两个儿子身边,老太婆穿的倒是十分喜庆,时而给四儿子拉扯两下衣服,时而又给五儿子捏捏肩膀,好不殷勤。
这陈家的两个儿子,不是说都被她赵云微气病在床上了吗?怎么一个个到了考试之日,倒是如此生龙活虎?
赵云微瞥了陈家老太婆一眼,低下头,刻意将陈文清往一边拉扯几步,生怕陈文清看到那一家母慈子孝的模样,会心生悲悯。
可赵云微有心躲着陈家老太婆,陈家老太婆却无心躲着她。
看到赵云微故意拉扯着陈文清向后退了两步,陈家老太婆更是来了精神。
她故意冲着赵云微和陈文清高声喊道,“文清。”
陈文清这才看到陈家老太婆和两个弟弟。
他蹙了蹙眉,只得上前。
“你也来考试啊?”
陈家老太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陈文清,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
陈文清缓缓点头,随意应承了一声。
“哎呦,你从小就会不是读书的料。那诗书你总要读上好几遍才能记住。再说了,如今已经有了仵作的身份傍身,作何还要再参加这样的考试呢?”
陈家老太婆看似对陈文清十分热情,实际上言语之中,却都在奚落讽刺。
赵云微知道,陈家老太婆一向偏心那两个儿子,对陈文清,素来是冷言冷语,恨不能他不学无术,日子过得一塌糊涂。
此刻瞧到陈文清前来参加科举考试,还不知这陈家老太婆心中有多少不满,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来她便是想发作也难,所以才故意说些这样的话来膈应陈文清。
陈文清那张原本就冷淡的脸,此刻更是阴沉得令人害怕。
见状,赵云微接过话头,“娘说得这是哪里话?”
她一边说着,一边故意亲热地走到陈家老太婆身边,抬手搀扶住她,一脸笑意地往陈家老太婆的身上凑了凑,摆出一副孝顺模样。
“这两个弟弟考试是考试,我家相公考试也是考试。就连朝廷都没有说,仵作不许参加科考,怎么娘说得,倒像是我家相公就不能参加科考了似得呢?”
说着,赵云微眉眼弯弯,笑吟吟地凝望着陈家老太婆。
经过前几次的事情,陈家老太婆对赵云微十分忌惮,此刻又与她靠得这样近,自是全身不适。
她挣扎了两下,想要让赵云微松开自己。
哪知道,赵云微非但没有半分要松手的意思,反而好凑得更近。
赵云微四下里环视了一圈,别过头,看似无意地凑到陈家老太婆的耳畔边,低声道,“娘,三弟犯下了杀人之罪,按照律例,家中的兄弟一概不许参加科考。若是你这个时候,还处处针对陈文清,那可不要怪我将此事宣之于众。到时候,你家这两个,可就都白白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了。”
陈家老太婆闻言,一双眼睛骤然望向赵云微,眼底皆是惊慌之色。
很快,陈家老太婆就稳住了心神,冷然一笑,“你不会的。若是那样,那陈文清也别想考试。”
赵云微的唇角依旧带着笑意,别过头,扫视了一圈陈家几个正不解地望着她们的男人,故意提高了声音,“我家相公是仵作,是得了县令大人的推举才来参加考试的。和陈家可没有半分关系。不管三弟弟犯过什么事情,都与我家相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