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外面熙熙攘攘的消息逐渐传来,有人说,听说今科的状元姓陈,文笔十分出众。
还有传闻,当日,那监考之人,瞧到了新科状元的文章,竟然是立即高声喝彩,大呼人才。
有人因为一个姓氏,便推测这新科状元或许就是陈文清。
衙门之中,更是喜气洋洋,似乎已经知道了确切的消息一般。
唯独陈文清,还埋在案牍之中,一早上都未曾离开房中。
“陈仵作……陈仵作……”
到了快要正午的时候,陈文清听到屋外传来了常大哥粗狂的声音。
都未曾等到陈文清前去开门,陈仵作已经自己冲进屋中。
瞧到陈文清还坐在书桌之后,研究着那些文卷,常大哥啧啧两声,大步上前。
“你怎么还有心思瞧这些东西?这今科的榜子今日可就要下发了。怎么不去瞧瞧?”
陈文清闻言,无奈地摇摇头,长出一口气,重新低下头,只自顾自地将手边的案牍都整理好。
“怎么?如此自信,这今科的状元便是你?”
陈文清忙望向常大哥,连连摇头,“常大哥,可切莫乱语。备了科考之人,哪一个不是饱读诗书,汗牛充栋,就我这点子文学,没有贻笑大方,已经是万幸了。”
常大哥抿着下唇,身子微微向后仰动两下,依旧是一脸笑意地打量着陈文清。
他那目光之中,多得是喜悦,还有几分玩味。
陈文清被常大哥这样的目光盯得心中发紧,不由挠了挠后脑,“常大哥这样瞧着我做什么?”
“昨日县令吩咐薛县丞去取了榜子来,我好奇,随着他一道去了。”
闻言,陈文清情不自禁地抬起头,送上一个期盼的目光。
这目光与常大哥那玩味的双眼撞在一起,倒是让陈文清心中一动,又低下头。
“难道你就不想问问我,这状元到底是不是你?”
“我问你有何用呢?每科状元的名字,都是油蜡密封,由本城县丞或是县令亲自取回。待到放榜之人,才能当众拆封,否则便要承担舞弊之罪。我问你,难道你就知道今科状元吗?”
说着,陈文清摇摇头,继续埋头看着手边的案牍,不再理会常大哥。
常大哥对陈文清这副模样也是万般无奈。
他正要说话,屋外却冲进几个衙役。
那几个衙役才冲到屋中,也顾不得与常大哥行礼,便冲上前,对陈文清道贺道,“恭喜陈仵作,贺喜陈仵作。”
陈文清诧异地抬起头,望着那几个衙役,挑眉递上不解之色。
“仵作今日高中,来日定然是朝中栋梁。待到屋中飞黄腾达之日,可切莫忘记咱们兄弟啊。”
其中一个衙役高声道。
陈文清一时尚未回过神来,还愣愣地望着那衙役,似是在思考,这衙役的话是何意。
“仵作这是高兴糊涂了。你们还不快些带仵作瞧瞧榜子?”
常大哥笑呵呵地望了陈仵作一眼,对那两个衙役道。
两个衙役这才如梦初醒,一左一右,架着陈文清就往县衙之外而去。
县衙之外已经围满了人,人人都瞧着墙上贴着的那几张红纸。
有从上面看到自己名字的,自是欢喜雀跃。
还有从上面什么都没瞧到的,垂头搭脑,身边的人也是怨声载道。
两个衙役拖着陈文清到了最右端,指着红纸最右边的几个大字,对陈文清道,“仵作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