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之中的酒宴早已摆开,陈文清被众人围绕在正座上,人人都争先恐后地同陈文清敬酒,即便是往日里同陈文清没有什么交情,甚至是还有对峙之事的衙役,此刻一个个都与陈文清十分亲热。
“此次陈仵作能够高中,是咱们县衙的荣光。陈仵作日后若是能飞黄腾达,咱们一众兄弟也跟着面上有光。”
这些人之中,唯独常大哥是真的为了陈文清开心,一连几杯酒水下肚,面色也红润起来,身子前前后后地晃动,醉眼朦胧,手中还举着酒杯,对四周的人高声喊道。
衙役们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唯独坐在角落之中的薛县丞看到这一幕,冷哼一声,只独自端起酒杯,晃动两下,便一饮而尽。
瞧到薛县丞这副样子,常大哥心中火起。
他素日里便最是瞧不上薛县丞这副酸气楚楚的模样,倒像是人人都欠着他的。
自从城隍庙之事以后,薛家被崔淼像丢垃圾一样丢开,就连崔淼和薛筱筱的婚事,都被崔淼一应否决。
如今,这薛县丞没有了背后的靠山,本该行事稳重些,可他却越发轻狂,甚至还总是流露出不将周县令等一应衙门之人放在眼中的模样。
今日陈文清高中这样大的喜事,薛县丞也总是一副酸楚模样,非但没有同陈文清说上几句祝贺之词,倒是处处都扫兴,给陈文清白眼,这模样着实让人心生恼火。
此刻,瞧到薛县丞这副样子,常大哥借着酒劲,索性晃动着身子,打了两个饱嗝,慢慢地走到薛县丞身边,抬起一只手,重重地落在薛县丞的肩膀上,一股酒气从喉咙之中向上翻起,常大哥也不顾什么礼节不礼节,冲着薛县丞便打了一个颇响的饱嗝。
薛县丞一脸嫌弃地向后仰动身子,抬起右手,在鼻子之前晃动两下,上下打量着常大哥,没好气地道,“你做什么?”
常大哥不依不饶,一只手死死地压住薛县丞,说什么也不让他起身,身子还故意往薛县丞的身侧凑近几分,声音压得极低,“薛县丞,你今日怎么不开心啊?”
薛县丞不悦地别过头,上下打量了常大哥两眼。
他本想发作,可是抬眼看到四周的衙役都正望着自己,心中那些火气又纷纷都压了下去,只得陪着笑脸,“怎么会?今日是陈仵作高中的日子,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不高兴呢?”
“那你怎么不同陈仵作道贺啊?”
“我道贺了。方才不是县令说我说话不中听嘛?”
薛县丞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想要将常大哥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拖下来。
哪知道,他的手才刚刚触碰到常大哥的手腕,常大哥便猛然站起身,指着薛县丞的鼻尖,高声道,“薛县丞,你不厚道!”
常大哥这话声音颇大,原本热热闹闹的四周,全部停了下来,众人纷纷望向薛县丞和常大哥。
薛县丞心虚地四下里打量一圈,面色难看,“常大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就不厚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