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伏诛,百姓们高兴了,可那些逝去的无辜之人却是再也回不来了……还有受尽了苦楚身心俱疲的活人,还有漫长的一生,她们又该如何活下去?
“夫君,咱们建一座道观吧。”在下台阶时,赵云微对习惯性伸手来扶她的男人道。
赵云微很少这么称呼他,陈文清都愣了一下,即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怅然的点了点头,轻轻道了一声:“好。”
很多时候,赵云微其实很无力。时代如此,大局如此,即便她们都是受害者,但最初的同情过后,还能有多少人会对这些“不洁”之人和颜悦色的?就算官府有所安抚和劝慰,她们的家庭又会真的接受她们吗?
两人正说着话从后门离开,周县令满头大汗的跑来,“郡主,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赵云微心里咯噔一声,问道:“是那些姑娘……”
“是,下面来报,说刘丹儿的父母哥嫂要将她沉塘,说是,说是怕侮了家族名声!下官已经派人去阻拦了,只是,只是这到底是家务事……”周县令也是万分生气和着急。
“周县令糊涂!事关人命,就是国事!来人,备马!”赵云微呵斥一句,拽着陈文清就走,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想要盖一座给她们容身的道观其实不是她突然的心血来潮,而是在接这些受害女子回来之前她就有所打算,并且已经在整理自己的私产。想着等罪犯伏诛,也看看那些女子和家人的态度再说,终归还是有家比较好些。
也幸好她有所担忧一直派人盯着,否则周县令刚才说的就是谁谁谁已经被沉塘,而非是现在这个状况了。
夫妻二人都来不及带上府兵,两匹快马匆匆奔去,惊起灰尘阵阵。
“瞧着像是陈仵作夫妻俩?”
“要叫陈大人和郡主娘娘!”旁边的老妪纠正儿媳妇。
妇人嘿嘿笑了两声,滚刀肉的扒着她的婆母,凑上大胖脸,“这不是叫习惯了吗,娘您先头不还说陈仵作有勇有谋吗……”
老妪推开她这不开窍却又傻得可爱的儿媳妇,眼睛一直盯着快马离开的方向,心里想着,到底什么事情能让他们夫妻如此着急。
突然她一拍大腿,“要死哟!肯定是丹花儿出事了,她娘哟就不是个好东西!走走走,快叫你公爹一起,这些完犊子的东西要害死人了啊!”
夫妻二人赶到的时候,刘丹儿正被堵着嘴捆着手脚关在猪笼里,闭着眼睛的脸上满是绝望。
三个官差正在跟刘丹儿的父母讲道理,几个心软的村民帮着劝,其他人不是漠不关心就是义愤填膺,仿佛把受害者沉塘后他们就能多清白多干净似的,那或漠然或恶毒的嘴脸,看得赵云微心中是阵阵发寒!
有几个村民趁着官差不注意,就想要将猪笼往大河里推。
“住手!”赵云微一声厉呵,翻身下马,两脚就将动手的一个男人踹进了河里。
“咕咚咕咚!”
那男人明显不会水,几下就沉了下去,赵云微甩出绳子捆着他的腰拽起来,见他还有力气,又给丢了下去。
本来还吵吵嚷嚷的四周,一下子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