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愁着眉离开,回了知府衙门。
在他心里,是不愿意杀俘虏的。
童贯他们毕竟只在这里呆一段时间,等他们拍屁股走人,百姓可把这笔账都算在他的头上。
到时候,他可是江南百姓眼里的仇人了。
可是现在齐国公什么事情都不管了,把问题都交给他一个人。
他完全没有一点办法,顿觉压力倍增,脑袋不由得都疼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的儿子马文亮走了进来,跟他抱拳下拜道,“儿子拜见父亲。”
马致远没有好脸色给他,白了他一眼道,“你来做什么?”
马文亮道,“儿子是来替父亲分忧解难的。”
“你?”
马致远挑眉呵斥道,“胡言乱语,你知道为父在想什么?”
马文亮笑着道,“父亲考虑的,不就是百万俘虏的事情?”
马致远惊讶了下,看着儿子意外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马文亮淡笑道,“父亲别管儿子是怎么知道的,儿子说了,自有解决的妙法。”
马致远急忙问道,“有何妙计,快些讲来!”
马文亮道,“眼下齐国公病倒,童贯势大,看起来是童贯占了上风。但是父亲要知道,江南还有百万义军,只要齐国公一句话便可轻松翻盘。现在难就难在齐国公太过忠义,不想反叛朝廷。因此,他才会病倒在床,在忠义和理想之间不能两全。父亲要做的,是选择站在齐国公的一边,还是选择站在童贯他们一边。”
“这和战俘的问题有关系吗?”
马致远眉心紧缩。
马文亮道,“当然有关,父亲要是站在齐国公的一边,那就帮齐国公完成他的理想。他对父亲自然会心存感恩,到时候定会重用父亲。父亲要是选择站在童贯一边,那就按照童贯的计划,杀俘虏,打击齐国公。到时候,也可以在童贯门前讨个好。父亲选择哪个,儿子就有哪个的应对之策。”
马致远郁闷道,“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为父就是哪个都不愿意得罪,因此才如此难做。要是能选的话,为父何至于如此?”
马文亮道,“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便宜都占的道理。这不光是童贯和齐国公的斗争,也是关系我大宋根基的斗争。父亲要是选错了,那就万劫不复。咱们马家的权势,可就彻底断个干净了。”
马致远问道,“那你有何高见?”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儿子好像长了本事了,说起话来竟然都一套一套的。
马文亮道,“很简单,儿子选齐国公。眼下的行事,由不得齐国公做忠臣。他要继续愚忠下去,不光是他,他的百万义军兄弟,还有江北江南的百姓,全都会因为他遭受大难。在逼不得已之时,他一定会选择造反。童贯不给他活路,他也不会给童贯活路。三天后,便是他和童贯摊牌之时。父亲要是站在童贯一边,到时候的下场父亲肯定知道。”
马致远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道,“据我了解的齐国公,是万般不会反叛朝廷的啊!你又是如何得罪他的心意的?”
马文亮道,“父亲糊涂啊!当初的宋太祖也不想夺大周的天下,可是到了最后黄袍加身,由不得他不这样做啊!齐国公就是不愿意这样做,手下的兄弟将领也会逼迫他这样做。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推波助澜,帮助齐国公和他的将领们做一个选择。到时候,咱们也算是有了拥立之功。不说保住现在的位置,就是更上一层,那也是极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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