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也擦一点罢。”
程郁青将裙角放下,明明刚才还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如今一擦完药倒是有些隐隐作痛了。
甚至,将药箱交过去时,双脚还一瘸一拐地,每走一步都带着隐隐的痛感。
她将药箱交给江浊,交代一句,“我先过去瞧瞧父亲。”
男女主的二人世界,她还是不要插进来为好。与其在这做个电灯泡,还不如去多看看程旭呢。
*
可一到隔壁的屋子,却只发现温忻钰一人。
她心中如同悬浮的大石,看着温忻钰,道,“我爹呢?”
他转头一看,见到程郁青时还有些慌张,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用说她都能猜出个八九十,程旭的衣服就那样杂乱的放在床上,人却不知踪影,应是走了罢。
她扶着墙,腿脚软绵无力,还没到桌子旁,就瘫倒在了地上。
温忻钰立马跑过去将她扶起到椅子上,为她倒了一杯水。
程旭故去时,她却不如刚才那般悲痛欲绝,反而平常得很,这般平淡,倒是越发不正常。
正当他想开口安慰时,却见她淡淡一笑,说话却带着些哽咽,“我忽然发现,我好像只知道哭,我并没有好好跟他告个别。”
她语气也是如此平淡,却还是没有隐藏好自己眼眶中的泪花。
她又改口道,“不对,是他没心肝,没有好好跟我告个别,一声不吭地就离开了。”
“也真够狠心的,怕我触景生情,见着他的尸体更接受不了,所以就消失了,连最后一眼都不让我看。”
程郁青垂下头,眼泪吧嗒掉在紧握的拳头上,自己都并未察觉到整个人都在颤抖。
温忻钰站在她面前,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面对除聂清颜以外的女孩子,一向会说温柔话的他,在程郁青面前却是一字都说不出。
直到程郁青抬头问他,道,“大人,我爹最后有说什么吗?”
温忻钰顿了顿,随即僵硬地摸着她的头,试图安慰道,“他说啊,希望你不要为他难过,要开开心心。”
这种话虽没起一点安慰,但却让她心情更好了些,“他走了
我不难过,那我不就是白眼狼?”
一听到她这样说自己,温忻钰都有些不忍了,“郁青……”
她忽然苦笑道,“白吃了他那么多的饭,我还真是个白眼狼。”
温忻钰紧皱着眉。
程郁青忽然抬起头,淡淡说道,“大人,时候不早了,屋中也未有多余的空房,你们先行回去,我收拾行囊之后便跟上来。”
这明摆着是不想见着他要逐他走了,温忻钰只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轻声道,“时候的确不早,实在不好下山,我就在外处候着。”
说罢,便转身离开,还顺带关紧了门。
温忻钰果然就在门外候着,也没离开半步,生怕她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