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河畔。
滚滚江水顺流而下,汇入海中。
这是一道最天然的防线。
平时只会有巡逻的队伍来这边打望,可是如今,三途河的两岸都驻扎好了军队。
隔着滚滚江水,两边的人马远眺。
风雨即来,大战也一触即发。
所有人的心中都清楚。
伯颜颂在高高的城墙之上,身边的下臣拱手说:“陛下,那霍青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我们翻遍了整个城中都未曾看见。”
伯颜颂神情阴鸷:“他倒是能跑。”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说:“他已经中了我的毒,如今就算没有找到,恐怕也是死在哪个角落了,不必将他放在心上。”
“倒是平陶城——探子可有消息了?”
“已经有了确切的消息,如今平陶城的粮草不充足,剩下的两座城池之间,有几天间隔,只要我们能够将其给围起来,断了他们的粮草,便能够将他们的活活困死在其中。”
下臣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都是克制不住的兴奋。
之前的胡国一直以弱小示众,所以当初的大梁的皇帝并没有在平陶三城这边安插太多的兵马。
另外两座城池只是当作后盾,人手更是寥寥无几,无法支援。
这是让伯颜颂最满意的地方。
他眼中带着几分决绝:“既然如此,那么今日晚上,就让乌木真带兵出征。”
“是。”
粮草是一个最值得让人深思的地方。
沈绾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已经死去的尉迟叔死了都不安生,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在堆砌粮草的帐篷之中,上面确确实实都是粮草,可是下面却是一些沙子木屑。
原来每次送到这里的粮草,尉迟叔必定会运送一半去贩卖,再用沙子,木屑以次充好。
“难怪,难怪他会这么有钱。”沈绾一手搭在自己的眼皮子上,恶狠狠的磨牙。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一箭射穿他的心脏,而是将他给关起来,凌迟处死,千刀万剐。”
这样的人就算是千刀万剐,也难以解人的心头之恨。
竟然会有人将粮草运送到外面去卖,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顾承恪蹲在那一袋又一袋的粮草面前,手指伸进那些沙石之中。
细碎的沙石从他的手指缝之间倾泻出去。
犹如玉石一般刀削斧凿的脸上,带着几分不近人情的冷酷:“事已至此,如今之计就只有先发制人,这些粮草耽搁不了太久。”
他沉吟问:“魏子淑那边的粮草还没有运送过来吗?”
“根据魏子淑送来的情报,去年当涂遭受了旱灾,本来已经将大部分的粮草都送了过来,所以想要在短时间之内调出一批粮草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沈绾无奈道。
为今之计只有慢慢凑。
可是时间不等人。
眼见着夕阳的黄昏落下,顾承恪眺望远方。
天边残阳如血,染红了一片,浓浓的火烧云在天上翻滚,翻卷出战马兵马,还有兵器的模样。
仿佛将地上的战争已经给投射到了天上。
又仿佛是在给他们警醒。
依照顾承恪的敏锐程度,他察觉到了几丝不对劲。
他霍然起身:“让军营之中全体上下都做好准备迎战。”
“迎战?”沈绾也打直了身板,诧异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