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两撇胡这样说,围观赌徒哪能听不出话中的挪揄味道,纷纷应合,拍着庄家的马屁!
邋遢男人本来已经失了战意,但本性敏感过激,哪能受挑衅,当时便蹦了起来,指着两撇胡怒道:“别扯蛋!大爷不是输不起!我就不信你的运气真这么好!有胆就开,没胆你自己投降!”
手上动作一顿,两撇胡眉头一挑,看都不看,把牌一翻,赫然是终结整个接火车牌局的关键一张!
“你输了!”
庄家大喝一声,如当头棒喝,将邋遢男人打的头冒金星、魂灵出窍!
一阵天旋地转,男人瘫倒在地,一脸痴呆不信,面对旁人的指点嘲笑,混不在意,犹自沉浸在失败的牌局上!
突的,他如回光返照一般,推开围看他的人群,趴在桌上盯着庄家打出的牌,仍旧不相信这是真的!
抬头一瞥庄家那嘲弄鄙视的表情,男人面容扭曲,突然一拳揍了上去,将两撇胡打了个鼻血迸流、两眼飙泪,咸的、酸的、辣的在这一击中全跑了出来,难受的他差点就地升天!
见男人突然失心疯,敢在赌坊打掌桌的,一旁有赌徒尽皆傻眼。集体失声!
直到两撇胡突然的哀嚎起来后,他们才上前将男人拦住,可不敢让他再闹下去,否则,今天必定出人命!
而这边发生的事自然惊动了镇场管事,这一看还得了,有自己看护,手下人还被打了,这不啪啪打自个儿脸吗?
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带上一帮打手,将邋遢男人围住,不问缘由,直接一顿暴打!
旁人见状,生怕殃及池鱼,赶紧躲地远远的,却又不想错过看热闹!
于是,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男人被打昏迷,像拖死狗一样,给扔到了后巷,无人再问津!
当张翠娥找到他时,一只流浪狗正对着他的脑袋滋尿……
……
马戈本以为第二天才会见到张翠娥,没想到当晚便接到了她的求助电话!
关闭手环,他沉吟片刻,出门搭乘一辆电动三轮车,颠簸着蹦到了一间黑诊所!
说它是黑诊所,倒不是它宰客,而是它真的黑!
装修黑!紫木梁,黑漆墙,不像诊所倒像是殡仪馆!
视线黑!供应那盏路灯的电怕是全去支持噪音了,导致灯泡连招牌都照不亮!
本来马戈就是个大近视,又带点夜盲,进门差点被小腿高的门坎绊倒,郁闷地吐血!
最终,在一间光线极差的破烂屋子里,见到了张翠娥,其丈夫刚动完手术!
只是与医生擦肩而过的马戈脑袋上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因为他发现,那个老医生的眼镜片,竟然比他的还厚一倍……
他来这不是看望病人的,因为需要妇人带路,只好尽量迁就对方!
看着被纱布缠的像个木乃伊的张夫,马戈一阵无语甚至有些不厚道地想笑!
好在对方伤的不算太重,只要输完液,就可以回去了!
与张翠娥在屋外等候的过程,对方也将事情的大概告之,同时顺便将自己的苦衷和盘托出!
张夫阮二牛,以前还算老实,也有份工作支持家里的开销,但是不知被哪个工友带着去赌坊逛了一圈,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上瘾了!
赌这玩意儿十赌九输、十赌九骗,他阮二牛脑瓜又转的比别人慢,偏偏有股死不服输的倔强劲儿。
一开始偷着赌,然后旷工借钱去赌,发展到后来,变卖家产、甚至去借高利贷,输的底朝天,债台高筑,欠一屁股债!
直到两人的小家被抵账,孩子被威胁,他才收敛一阵子!
担心孩子受影响的张翠娥,将其送到父母那里看管,而她自己则与夫临时分居,随着采药队伍上山进货,然后在本地变卖!
而之后一段时间见丈夫有浪子回头迹象的她很高兴,带着积蓄,两人一同去月环岛旅游,顺便将剩下的草药售卖。
哪知这阮二牛死性不改,不知被哪个网友忽悠,说人要是一直输就是水土不服的原因,换个地方赌可以改运!
这二货还真信,偷偷拿了全部盘缠一头扎进黑市赌坊,结果自然输得清洁溜溜,还被人扣压要赎金!
这也引发了之后张翠娥去交流会拍卖树根并与马戈结识的事情!
“那你现在遇到的问题是有债主讨债?”
“……不错!”
妇人犹豫片刻,不是承认。
“欠多少钱?”
“200多红晶…”
“怎么这么多?”
马戈一惊,这样的数目,便是大部分的底层能力者的身家吧!
连他现在身上,也不过一百多红晶,还是好心的孟龙给上的供!
她张翠娥只是个一阶,其夫还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欠这么多钱,而且还是红晶?
妇人有些气恼与心酸道,“那混蛋居然将自己的孩子作抵押换钱,连契约内容都不看清,以为欠的是银币,哪知对方标注的是红晶!
若是我提前知道还好,一开始还可以凑点儿数还上!
但是直到对方找上门来,我才知道这事!
而那时,利滚利已经到了我承担不起的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