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绒闻言抖三抖,默默挪步跟银临拉开距离。
蓝衣神尊气冲冲快步走来,嘴唇抿成一条线。总觉得他下一瞬就会祭出千鹤把她旁边这两个魔族人扇飞。
“师尊,我向临......咳咳.......“姜月绒赶紧转移话头,“二皇子问路……来着,就聊了两句。”
他奶奶的,关键时刻嘴瓢。要是让她师尊知道她真实身份,她在凌云门这半年就白干了。
沈落衡可是答应了这次回去教她结界术和对应的破解术。
某师尊目光锐利,不容置喙道:“你过来。”
某人乖乖地走到沈落衡身后,像只做错事的猫儿,耷拉着脑袋。
银临神色黯然。
要是说刚刚这三个人行为略古怪,那么沈落衡接下来的话就更加诡异。
他斜乜了一眼莲云,讥讽道:“莲王妃,荣华地位当真这么重要吗?”
姜月绒瞪大眼睛,脑子根本转不过弯来,她师尊这是在说啥?
莲云也是一头雾水,看向她。
姜月绒眼神警告,嘴型吐出三个字,别露馅。
莲云是个聪明的女子,思忖一会道:“妾身只不过一介女流,只求安稳陪伴在殿下身边罢了。”
沈落衡身上的疑点太多了,姜月绒突然觉得她的师尊是个很难琢磨透的人。对魔界似乎无所不知,什么都掌控在手里。
可她在魔族两百年从没见过他。或许他认识啊……”
“唉……”
已经是晚上了,院子里安静得可怕,孤独像洪水猛兽,吞并久经浮沉的心,一个人都没有。姜月绒瞧见后院有一扇小门,推门而去。
行至金陵河,曲尽潮落,人来人往,百姓们为此前罹难的人放灯祈福。
伴随着几声呜呜咽咽的哭声。星河灯火点点,上千盏河灯顺着水流向远处飘去,渐渐消失在河的尽头。
姜月绒静默地站在桥墩之上,看着这些放灯的凡人。
逝者已逝,生者不见得有多幸运,活下来之后没有亲人,一身空荡荡。还要痛苦地活着。
我有多少次想过一死了之。
刀尖舔血时也曾犹豫,就这样了结自己罪恶又不堪的一生。
总有人想我死。
河岸的冷风灌进姜月绒单薄的衣裳里,从头凉到脚。
“姐姐。”
姜月绒的衣袖被拉扯了一下。
一个小女孩扑闪着眼睛。
“有事吗?”姜月绒声线冷淡,不耐烦的神情写在脸上。沈落衡不在,她也懒得装乖徒弟。
“姐姐,这个给你,放在河里许愿,你的亲人就会知道你在想他们了。”
小女孩跑远了。
姜月绒手上多了个荷花灯。她突然很想笑。
祈愿有什么用,她母亲永远听不到的。
罢了。姜月绒步下石阶,将河灯点燃放进河里,双手合十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