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暴锻打自己血肉,虽然如今还是个凡人,仙缘遥不可及。
此声沉吟落入林天傲等高手耳中,这位镖头轻叹一声。
“真是个倔强小子,可惜生个贫寒,若家里好些,有这股狠劲儿,定是个好把式,说不定还…”
叶君临眼中星光点点,匆匆闭上眼睛,嘴角轻扬。
穷学文,富学武。
如今实力境界论高低世界,就是根本,没有什么比一个好的身世家庭,更为直接。
试问一株大药,乃至灵药,便有望触之仙缘!
贫寒之人,连温饱尚不知,如何相比。
李柳若有所思,转身停留良久,匆匆打发了丫鬟,一声不吭走向正站桩的林天傲。
虽说这个镖头已经是名满关嘉,但三十年来,拳桩从未停止,风雨无阻。
李柳轻轻上前,“林叔?林前辈?”
林天傲有些诧异,这小丫头虽说的上看着长大,何时这般客气过?
以往不论那她老头子李大是否在场,李柳也不过唤一句林镖头而已…
“林叔?侄女有话直说,在叔面前扭捏个甚?”
李柳再三思量,仍是顾着勇气道,“林叔,我也想学些拳脚功夫,用来防身。”
林天傲自然有些吃惊,这丫头虽说胡闹了些,大大咧咧,凡事有度,并非那种世家大小姐品性。
突然此番言语他如何不思量。
“你疯了?一个姑娘家,不老实学个针线巧手,学这些作甚,你想气死你那古稀之年的老爹?”
“咳咳!林叔,你就说你教不教…”
“你若是不教,我便把你和我娘眉来眼去事儿告诉我爹…”
林天傲瞬间脸色通红,左顾右盼才赶忙掩护。
“柳儿,这话可不能胡说,我和你爹李大,可是兄弟。”
“得了吧!娘比爹小了近三十岁…你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这么拼命挣钱,又不娶亲养家,挣钱给谁花?”
“打住!我教我教!”林天傲有些认怂,他和李柳的母亲同样是被卖出去孩子。
“此事就这么定了,明日便来。”
李柳转身回了马车,浑身难受,贴身衣物更是潮湿难忍。
便寻了几见干净衣物,打算换掉,轻手轻脚往河道下游而,撇开了先前的小路。
……
此刻,上游。
林昊在咬牙切齿后,拖着沉重的步子开始热身,要将多余的药性全部挥发出去,不然只会水深火热。
每晚如此大幅度的活动锻炼,次日却是精神十足,这便是磕药的好处,以至于让他肆无忌惮。
一个时辰后。
上游某处平坦地面,树立一个静止人形拳桩,纹丝不动。
正值五月,夜风清凉,打在那副满脸血污的少年脸上,难得好受几分。
一刻,二刻。
时间不止,高悬未知的月光,在河床之上倒映出一个极长身影,和林昊为伴,从未松懈,从未说出半点苦头。
良久之后,那道影子偏移而东,林昊才缓缓吐了一口浊气。
“呼!”
那道身影再是站不住,一屁股站在地上,两股战栗,血管欲裂,一股难以言表的酸楚,浸染在他大脑皮层。
小腿酸楚,加上本就满是青乌,疼痛难忍。
“哼!”林昊猛地将那控制不住的双腿,使劲按在地上,死死抵住那股痉挛。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道理,他如何不懂。
只是稍稍缓和几分,便迅速起身,趁着身子骨正热,挥起了拳桩,不单是从林天傲那学来的一式拳桩。
叶君临曾在一片废墟中,捡起来一本不起眼的拳脚功夫。
此拳脚共有七式七步,整整七步拳桩,不多不少,林昊将之当成宝贝。
“喝!”
一拳…两拳…
“…师尊,你且等着,我绝对弱于任何人,也绝不会给你丢脸…”
月上梢头,凌晨之际。
林昊拖着疲惫的身体,奋力的扛起几只水囊,握着那根行山仗,沿着河道,往下游而去。
月色朦胧,对于此时身心俱乏的他来讲,没什么比得上泡个凉水澡更好了!
身心俱疲,他那里知晓打探一翻!
刚入水不久,就看到河床的另一边,满头青丝的女子,整靠在石壁,怔怔出神。
她在看夜空高悬的皓月,眼有流光。
林昊目瞪口呆,屏住呼吸,手足无措。
唯独此时旁边桃树上,该死的鹧鸪叫响了黑天儿…
李柳顺势望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林昊眼中的李柳竟是有一份淡淡的特别,似乎水雾朦胧,缭绕其身。
他漏出一抹苦笑,匆匆转身。
“无意冒犯,我什么也没看到。”
事实上,二人相隔数十米的距离,正值黑夜,桃树影影绰绰,女子大半个身子都在水里,能看到的不多~
即便犯了桃花,也是似梦非真。
李柳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慌忙沉了身子,提防着林昊转身。
“林哥哥,想不到你……”
身后传来阵阵水华声,让林昊无奈。
良久之后,再无声音,他才试探着唤道,“李姑娘?咱们能不能正常点,求你别哥哥长了的叫了。”
身后无人应答!
林昊小心转身,那女子早没了身影。
岸上还留下白色足衣(袜子),看样子是太过惊慌,没顾得上。
林昊百般无奈,他又不吃人不是!
唯独桃树上的那只鹧鸪,仍是蹄笑皆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