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瞪着眼,这陆真人未免想法有些极端。人心计较一事,何人没有心中算计?
何况,那正人君子也是人,长得肉心。
在他看来,可正人、可君子的人自然不少。
但若是合到一起,称之为正人君子,天底下未必会有人担得起!
至于读书人一说,陆真人万不该一棒子打死。
读书明智,如同手谈,不光有学问,更多在于冶世,如何少的了人心算计?
至于那常言道。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此一言,自有有其道理。
何况,天下乌鸦一般黑!
如同人心!
林昊淡淡道,“真人言语,黑白未免太过分明,读书人总有好的才对!”
陆真人来了兴趣,抚了抚胡须。
“哈哈……贫道百十年来,游历五湖四海,踏足三洲之地,所见所闻,皆是庙堂之上的儒生玩弄墨水,和山上人斗个你死我活。”
“可未曾顾过山下百姓丝毫…个个食之俸禄,双袖沉沉,腰缠万贯。”
“出谋划策,为庙堂之主,探求长生。暗中笼络各宗门势力,人间天上根本没个明确的划分…”
“或者说是一种规矩!”
“这天下,无官不贪的道理,你不懂?”
林昊一时语噎,这些事儿未曾亲眼所见,自是不敢随意评判。
少年拢了拢袖,笑道,“道长这句话在理的…!”
“若是晚辈为官,也定会做那贪官,无人知晓,功成身退。”
陆真人诧异的看了眼少年。
“为何?”
林昊答道,“两袖清风本就是笑话…何况晚辈还要吃饭哩!”
“不害人,不杀人,便是那正人,贪与不贪又如何?”
“更何况,所谓清官随波逐流,葬于流沙长河,唯有不显山水的贪官,名垂千古,反而能被称之为圣!”
天下至清之水,从来未有!
唯有染些尘埃,仍清澈见底,便最是珍贵,人间难得。
陆真人一愣,抬手抱拳,感慨道,“贫道这厢有礼了…!小友言语思量,不知超过多少正人君子。”
林昊摇摇头,“我可不是正人君子…!”
“若是身前有一机缘,小子同样会据为己有,就如同这酒葫芦…”
陆真人自当少年是玩笑话,不曾当真,又试探道,“那小友如何看待黑吃黑?亦或者劫富济贫,坑人之类的?”
这陆真人,终于开始打探关于衣钵后继之事。
林昊就觉得很有趣,莫非这道长也是同道中人?
“咳咳…黑吃黑,劫富济贫自然是好事儿!至于诓骗坑人,就有些讲究了…”
“就好比,那饥寒人家的一个铜钱,你诓骗了来,便是间接害了人性命…实乃小人下贱所为。”
“但若是有些钱财,可有可无之物,不偷不抢,用言语堂堂正正易主,也算自己的本事才对。”
林昊,可不敢承认坑人是对的。
陆真人老泪纵横,紧紧握着林昊的手,热情十足。
“小兄弟,果然头角峥嵘,英雄所见略同啊…。”
“嗯?”林昊一愣,这是真遇到了坑货之祖?
那该如何抽身?
“小兄弟…陆某想好了…今日你我二人便做了拜把子兄弟…往后一起逍遥江湖,劫富济贫!”
劫富济贫?
这陆真人果然是无情无义,这般就想拉林昊下水。
“走!咱们这就去取了香烛,你我二人平辈论交,由陈掌柜佐证!”
林昊推辞道,“咳咳!道长心胸豁达…脚底生风,果然了得…!只是小子尚未修行,怕是走不了江湖了…”
他如何敢去?
陆真人好歹金丹修为,经验老到,脚底功夫自然不差,但他如何跑的过?
“小友多虑了…物色猎物同样符合自身实际,不然惹了仇家,没几分真本事,那还了得?”
“贫道手中,有本秘籍,脚底抹油的功夫,无人能及。”
“若小友今日原意同陆某拜了靶子,这本秘籍便是那见面礼。”
这陆真人很懂人心,不愧是坑人的祸害。
此刻,手中正撰着那本秘籍,故意晃来晃去,。
书皮之上大大“脚底抹油”四个大字,狠狠刺着少年双眼。
没错!
那逃跑的身**夫,就叫‘脚底抹油’!
意不意外?
咳咳!
林昊两边为难,这该死的陆道长,真是蛊惑人心。
这酒葫芦还没怎么捂热,又摸出一本令人羡慕的跑路功夫…?
左右为难,可就难上加难了!
少年两样都想要…!
只是没个合理的说法,如何冠冕堂皇的据为己有,自然成了难题。
“道长真是令人羡慕,身家颇菲…能不能换个折中之法,你我二人交个朋友如何。”
拜把子什么的,林昊自是不愿。
陆真人目光幽幽,你特么什么都不干?还特么想白.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