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仞深渊已经不似从前那般的血雨腥风,魔王身陨之后深渊的结界便再也维持不下去,已经沉寂在渊中千百的年的恶魔皆迫不及待的闯了出去。
“渊主叫孤二人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相告?”
见阎王和天帝二人来到殿中,魁然一立而起,拱手示意二人上座。
魁然神色似乎有些沉重,眼中尽是浓的化不开的犹豫,早已不复当初的那般肆意轻佻,只是手中紧紧的握着茶杯,微微蹙着眉。
天帝和阎王对视一眼,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放在茶案之上的那一截残枝断根。
“有件事情,本座觉得有必要现在说出来。”魁然忽然放下茶杯,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般,目光灼灼熠熠,“你们知道,这是何物?”
当年灵界一战,玉沧圣主亲自率兵带着一众天兵天将突袭灵界,灵树拼死反抗,那一战持续了三天三夜都未曾停歇,死伤无数,血流百步。若不是最后玉沧圣主利用灵树的命火毁去她真身,此战役定会落得个同归于尽的后果。
魁然顿了顿,拿起那一截断根道,“这是世间流传的版本,所有人都以为灵树从此魂魄尽毁,永世不能轮回,但其实事情并不是这般展开的。”
能够催动灵树的命火,也是需要耗费施法者全部的内力,玉沧圣主在毁去灵界之后,也是身受重伤。
众所周知圣主同灵树曾经的那段往事,就在迷离之际,圣主将残存的灵树命火灌入了这一截被他捡回去睹物思人的断木之中,托付给了上一任地府法官,文漤。
“文漤?!”阎王猛地一拍桌子,“不可能!文漤作为法官不过区区须臾时间,他又是如何同玉沧圣主结实的!”
“王上先听本座说完。”魁然淡淡的为他续上了茶水,接着道,“其实关于文漤的身世,轮回簿和生死簿上一直没有详细的记载,你们可知为何?”
玉沧圣主生前,是掌管三界的至高无上者,而他要管制三界,自然需要下属的帮忙。文漤就是其中一人。
神仙能够长命百岁不足为奇,而文漤能够存活上万年,全靠玉沧圣主把自己的命火转入了他的体内,有了上古至神的庇佑,他能活到现在也属实正常。
况且圣主还在轮回,生死两簿之上动了手脚,唯一之情的老阎王早就投胎不知道身处何处了,于是这个秘密在这个时间便再无人知晓。
“不对啊。”天帝摇头,“既然文漤可以永生永世不死不灭,那他为何......”
二人对望一眼,想到什么,思绪都不由而同的展了开来。
魁然一脸自嘲的苦笑,“相信你们应该也猜了个**不离十了。因为两簿上动了手脚的缘故,本座和文漤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好友。”
本来他坐着地府法官的位置,就是为了守护玉沧圣主留下来的秘密,直到多年前,地府来了一个叫做楚瀛的孩子。
他身上的气息文漤太熟悉了,一眼就认出了这孩子便是玉沧转世。虽说当时众神亲眼所见,圣主因伤燃尽了生魂,必定是永世无法超生的。
但见到旧主的欣喜若狂没有让文漤思考太多,他把这个孩子收入麾下,名义上是他的师父,实则是因为他原先的凡人之躯是没有办法接受神的命火的。
后来文漤找到了本座,当时的我还只是魔界的一个小魔,本不愿答应他的请求,可他却告诉本座他就要死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兜了上万年的这个秘密。
于是本座答应了他的请求,为了遵守诺言,本座故意屡犯过错惹魔王不忿,本以为魔王只会把本座赶出魔界罢了,却未曾想他把本座打入了万仞深渊。
但误打误撞,深渊里苦是苦了点,但最起码是一个无人之地,给本座想隐瞒的所有的事情行了方便。
后来本座才知道,在我入深渊的不久后,文漤就把玉沧圣主给他的命火转意到了楚瀛的身上。魁然叹气低语道,“阎王,你能够知道楚瀛的身份,也是文漤偷偷告诉你的吧?现在灵树复活,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要报仇的想法。
但本座觉得,不论她是何想法,都必须把这件事告诉你们。”他挥了挥手,手中的一截断木便飞到了二人的面前,
“本座知道你们在但心本座会不会因为摆脱了控制而就此反悔,现在本座就把灵木交还到你们手中,如果灵树复仇,你们也算还有个秘密武器,本座也算没有辜负文漤的嘱托,楚瀛的身份能不暴露尽量别暴露。”
阎王久久不语,“那你......”
魁然站起身来,走向一旁的牌匾之下,轻笑道,“在这地狱呆了太久了,现在让我回人间,反而不习惯。本座就在这替你们管着这些恶鬼,如果你们需要帮助,随时回来找本座,本座定会倾尽全力相助。”
......
“喂,兔崽子,兔崽子?”
见偿一直瓜兮兮的看着自己,林婴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然后十分嫌弃的摇了摇头:“完了完了,这孩子真的魔怔了。”
“啊。”偿可算回过神来,“娘......啊不是,林婴,你想过接下来要怎么办吗?”
林婴原本漾起的笑容一瞬间僵在脸上。
泉水叮叮咚咚的声音响彻在这片刻的死寂之中,她轻吸一口气转过身去,迎面就是一股花香铺天盖地而来,满眼都是沁人心脾的绿色,林婴微微有些迷茫。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东风猎猎袭来,枝桠上的新芽挣扎了几番便徐徐落地。这些天脑中回响的,都是炽宁临死前说的那一番话。
“他们那些人这般负你,你还要傻傻的为他们开脱吗!”